“音駒那個排球新手扣球的時候可能會掄空哦。”
“畢竟是新手嘛,基礎差就是這樣子啦。”
戶美的網前選手隔着球網對吉田說些垃圾話。
‘他們已經發現我的弱點了。’吉田神經緊繃,虎視眈眈。
研磨故意笑出聲。
吉田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炸起來,“不要笑啊研磨!”
反倒一時顧不上對方的情緒陷阱。
戶美的網前選手又故技重施,“音駒4号王牌打不出來直球的。”“隻會斜線球也能被成為王牌嗎。”
4号王牌山本眼眶抽搐,額角青筋直爆。
研磨把場上每個人狀态盡收眼底:先是吉田,再是山本。看來戶美選擇挑撥對象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他膝蓋下沉,略微弓腰,做好備戰姿勢。眼角瞥向坐在網前梯子上的第一裁判:這次的主裁是不在意小動作的類型嗎……不,應該隻是沒聽見吧。連音量都控制過嗎?啧,果然不好對付。
“呵!”一聲爆喝,山本斜線大力扣殺,打在戶美前排攔網手上,為音駒拿下一分!
大将優隔着球網對山本嘲諷:“看吧,果然隻會打斜線。”
他轉身向隊友走去,明明失分卻顯得更加輕松,甚至語帶笑意:“讓我們拿回這一分吧!”
‘不過是煽風點火罷了,我才不會上當。’山本在心裡告訴自己。額頭的汗一滴滴往外冒。
現在音駒網前三人是山本、吉田和研磨。
對面戶美過網扣殺頻頻臨陣換成吊球,瞄準山本的位置,逼他撲地救球。
往往他剛把球彈起,就被研磨接到。
可他還沒爬起來,研磨就要把球送出去。
辛虧有可以後排進攻的福永和黑尾部長,不然都交給吉田這個不穩定的攻手,還不知道是哪隊得分呢。
察覺到自己注意力被分散,山本死死咬牙,讓自己集中精神。
戶美網前選手還在嘲諷:“哎,新手攔網真是破綻百出啊。”“每次都能輕松換成吊球了呢。”
吉田瞪向他們。
“哦呦,說中了。”“眼神好兇啊,是不良嗎?”戶美網前選手笑起來。
大将優的暴扣再一次穿透音駒雙人攔網,這一球被經驗豐富的夜久放過。
果然,邊裁舉旗示意“出界球。”
高梯上的主裁吹哨示意【打手出界】
戶美得分。
攔網的吉田和山本一下子急了。
兩人高舉雙手面向裁判“我沒碰到”,“我沒碰到球!”
主裁隻是搖頭,不置一詞。
戶美方已經開始歡呼“好耶,戶美拿下一分!”“大将大将打得好!”
‘可惡!’山本咬牙,鼻孔裡喘出粗氣。
“好了,不可以氣血上頭。”海信行清脆的拍掌聲拉回山本的理智。
作為經驗豐富的前輩,他能感受到兩個後輩沸騰的怒氣。
這可不行啊,讓我們的後輩這樣憋屈。
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他兩步起跳,擺出暴扣姿勢,瞄準戶美攔網手指尖,奮力一揮!
【打手出界】
主裁吹哨示意:音駒得分!
音駒14:13戶美
場外戶美應援團傳來噓聲“哎,我們攔網手有碰到嗎?”“明明就是音駒的球出界了吧。”
大将優對場外舉臂高喊:“我确實碰到球了!”
接着對主裁鞠躬示意。
千花看到一直波瀾不驚,面無表情的主裁不禁微笑,她心中一沉。
果然,站在候場區她能聽見場外觀衆的議論。
“戶美這幫小夥子真是痛快,還很懂禮貌。”“高中生就該這樣。”“對面可好,又是雞冠頭,又是莫西幹,聽說一些運動社團會有不良少年呢……”
場上比賽一刻不停。
研磨托球給吉田,幾天一個暴扣,球居然被對面接起來了。
吉田心下一沉,知道自己的新手保護期失效了。
從上一局和山崎橘的晉級賽開始,研磨就不在像之前循環賽一樣把他按在比賽後半程才用。
比賽後半程雙方體力、意志力直線下滑,而他能靠着大力暴扣,對面沒接過自己這個威力扣球的選手,往往要至少三五個球才能适應過來接上。
加上雙方隻要赢球就不斷換位的規則在,就算自己隻會這一個方向的一種扣球,也足以為音駒拿下可觀的分數。
雖然前輩們笑呵呵的拍肩說“新手保護期嗎?”“恐怖如斯。”“再對面适應前,盡可能多拿分數吧!”
但他也知道,‘新手保護期’總有失效的一天。
這次和戶美的比賽,研磨一開始就把自己放在前排,攔網、扣球、接發,還好有夜久前輩可以依靠,總算能喘口氣。
吉田知道,研磨把自己的‘保護期’扣掉了。
他知道,研磨也不想的。按照經理、教練、部長、前輩們一直以來的說法,他們大放光彩的時期應該是明年春高。
但誰都沒想到,音駒能走到現在。所以他必須,加速成長了。
‘要看準時機,不能對面一起跳就跟着跳起來。’他站在網前一遍遍默念黑尾教他的攔網技巧‘要盯住球,夾緊手肘,就是現在,起跳!’
吉田春猛地一跳,第一次成功攔下戶美扣殺!
“哔哔——”主裁吹哨,示意【觸網違例】(排球攔網時,攔網手不能碰到球網)
戶美得分。
“啊啊啊啊啊!!!!!”吉田春猛地抓頭,聲音高亢急促。
主裁皺眉。
“吉田,别急!”夜久按住他的腦袋,“我怎麼說的,失掉的分,再拿回來就行了。”
比賽還在繼續。
戶美的攻手依舊瞄住山本吊球。
這次山本一步上前提前占位,戶美的吊球卻變成扣殺,狠狠打在他臉上。
他立刻捂住左臉,轉身面向隊友“抱歉,因為擔心吊球站位太靠前了。”
“沒事吧?”“打到眼睛了?!”
“沒事!”山本暗自咬牙:是我上了他們的當,才會被這球打到。
他正緩和陣痛,轉身卻看到戶美的王牌大将優對着他90度鞠躬緻歉。
一種莫名的恐怖湧上他心頭。
研磨眼角餘光看見大将優微笑的臉,“這家夥比我想象的還要難對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