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機會球是要靠我們自己找到的。”白石彌生沉聲屏氣,調整隊内緊張的氛圍。
“就算是音駒也無法防死我們有效到位的進攻,既然他們主動拉快節奏,我們幹脆跟上。”他眉眼上挑,笑得有些輕挑,“夏樹,交給你了,不要給他們留下來布置防線的時間。”
“……嗯。”柚木夏樹沉住氣,心中還是有些揣揣不安:實際上,自從白石國家隊集訓回來後,他就覺得白石進步了很多。可緊跟着的IH預選賽,教練讓自己多和其他攻手配合,還要帶學弟們……讓他沒機會跟白石重新磨合。
去重新确定白石精細的,最佳擊球點。
他從來知道,即使都是天才,白石也比自己更有天分。
真想磨合哪裡會找不到時間呢?
也許是自己一直都有會被白石抛下的隐憂,讓他一直拖着,沒有單獨去找白石解開心結。
其實柚木夏樹想着,反正都高三了,自己也沒有打算走職業道路,隻要撐過這一屆,自己就可以永遠在白石心裡留下“旗鼓相當的摯友”這樣的形象。
沒想到,沒想到……
可是現在容不得他胡思亂想,柚木夏樹狠狠搖頭,這不是自己的獨角戲,這是枭谷全隊渴盼的舞台,他必須依靠白石的力量!
柚木夏樹咬牙,起跳給他們的王牌白石托球!
白石彌生一聲高喝:“我來!”
音駒前排起跳的攔網手黑尾,密不透風的防守隻給他留出一絲空位。
但着難不倒枭谷的王牌,白石彌生抽肩暴扣,超級小斜線扣球!
可這雷霆萬鈞的一球,被牢牢盯死他的夜久穩穩接下。
在白石彌生落地前,恍惚間看見夜久做出口型,‘是這裡吧!’
白石彌生落地,牙根直癢 ,“啧,真難纏。”
柚木夏樹渾身發冷。
研磨眼神微動。
“球又被漂亮的接起來了。”山本茜雙手握拳,壓住嗓音輕呼。
“太厲害了!”灰羽列夫眼睛緊緊盯住球場上最矮小的身影,口中喃喃:“他好帥!”
“正是因為有夜久桑的接球技巧,我們的大腦才能發揮自己的力量啊。”千花滿意點頭。
“哦,看樣子,還不錯嘛。”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千花一震,轉頭看過去:一位眉目和善的老人,身邊還跟着一位年輕女子。
她連忙站起身,将老人扶到空好的座位上,“貓又教練。賽前收到您發的堵車信息,還以為您來不及了。”
是的,半決賽這麼重要的比賽,千花沒在場内的原因。除了商量戰術時,研磨提前說過會把重心放在下午的比賽上之外,就是因為貓又教練可能會來看音駒比賽。
從上學年,直井教練多番前往北海道探望貓又教練,他最常提起的,是排球部現任部員們情況,與渴望返聘教練的決心。
盡管貓又教練家中晚輩們認為老人家也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一直反對老人家重新回到學校進行煩勞的工作,但直井教練誠懇的态度和真摯話語,也讓家屬們對‘老人家出門看看學生們的比賽’這一提議并不反感。
于是在音駒拿下東京四強名額之際,貓又教練終于從療養醫生那裡得到短途旅行的許可,從北海道回到東京,一定要來看音駒半決賽。
年輕的女性貓又小姐,扶住自家爺爺的胳膊輕聲解釋,“抱歉沒料到東京周末居然這麼擁堵,我們本來還以為比賽會結束了,但爺爺說什麼都要來看一眼,沒想到還有機會能看到比賽。”
“呵呵,這幫小家夥真是了不得啊。”貓又教練笑呵呵的,略帶渾濁的眼睛,此刻卻變得明亮清澈。
他盯着場内球員們意氣風發的身影,像是看到了幾十年前的自己。
“這裡也太吵了,打排球聲音大又是劇烈運動……”貓又小姐很不滿:這麼激烈的運動,明顯是年輕人才玩得轉,自己爺爺這麼大年紀了……
她忍不住叮咛:“爺爺,看比賽就算了,您可不能還繼續運動了。”
千花舌尖抵住上颚,思付一瞬,話音一轉,“我們部長黑尾桑,據說很小的時候就認識貓又教練了。那時候就是在貓又教練的幫助下,第一次成功扣球,體味到了排球的快樂。這麼多年,正是有這份快樂的支持才走到現在。”
“我想黑尾桑絕不是唯一受到貓又教練幫助的人,一定還有很多很多大朋友、小朋友們,都是因為貓又教練才愛上排球,找到快樂。”
“呵呵呵呵。”貓又教練高聲笑起來,一直微駝脊背也挺直了,滿面紅光,精氣神高昂。
貓又小姐把勸誡的話又咽下去:自從住院療養以來,好久沒見過爺爺這麼開心了。
也許讓爺爺繼續做教練也不是不行吧。
僅限,僅限爺爺安全健康的條件下哦。
場上比賽戰況激烈。
音駒23:22枭谷
柚木夏樹滿頭大汗,他心道:不行,不能隻依靠白石了。這場比賽的勝利,我必須,必須拿出更多——
這次一傳很穩健,他看向一直張望要球的木兔光太郎,給對方一個堅定的眼神。
手臂上擡,他推指托球。
木兔瞬間眼瞳亮起,偌大的驚喜立刻傳滿全身,像是機器的引擎被轟隆隆啟動,他兩步助跑,高高躍起,像光芒萬丈的太陽。
“糟糕!”柚木夏樹一驚:木兔跳的比平時高!
當木兔躍至最高點時,他才恍然,為什麼今天白石前輩的直線球不用,專打斜線球。
不是白石前輩失誤,是他在對手層層圍堵下,為球破局不得不改變習慣打法!
可是,這擋不住木兔!
他雙目圓睜,氣勢驚人:對面封死我直線扣球的角度,難道我就隻會直線扣球嗎?
看我———超級小斜線扣球!
前排攔網黑尾和研磨同時起跳。
研磨對于攔網的敏銳度遠遠比不上黑尾。但他對黑尾的敏銳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