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倉促了,隻能定制這種。”他低聲說,語氣裡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
江予臣接過另一枚,套進自己的無名指試了試,尺寸剛好。
“可以啊,能戴進行,反正也不是真的。”他安慰道。
時叙手指一頓,随即若無其事地嗯了一聲,将戒指套上自己左手無名指。
确實合适。
他目光若有似無地撇了眼江予臣的無名指,仿佛第一次發覺般問道:“對了,你的無名指怎麼沒有痕迹?”
江予臣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指,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因為我們同一個醫院工作,被人知道徒增麻煩,加上要經常做手術,兩人約定,兩個人都不戴戒指。”
“原來是這樣啊,同事之間結婚确實不方便呢。”時叙燦爛一笑,不再追問。
衣櫥間有一間小更衣室,時叙主動提出自己去更衣室換衣服。
最初的一套西裝是經典黑色款,更衣室裡,時叙站在全身鏡前,慢條斯理地系着襯衫紐扣。
鏡中的男人身形修長,體格寬闊,宛若模特般的身材将黑色西裝襯得愈發淩厲。他低頭整理袖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無名指上的戒指,金屬的涼意讓他微微出神。
——假結婚。
那又怎樣。
至少他第一次留下婚戒印是自己的。
他扯了扯嘴角,擡手将領帶系緊。
門外傳來聲音:“我已經好了,你可以出來了。”
時叙這才推門出去,他微一擡眸,視線在觸及對方的瞬間微微凝滞。
江予臣穿着一套深灰色西裝,剪裁利落,襯得腰身窄而挺拔,他正收緊着領帶,那枚戒指戴在他的無名指上,在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江予臣察覺到他的視線,擡了擡手:“怎麼,不好看麼?”
時叙收回目光,輕笑道:“沒什麼,就是覺得……”
他頓了頓,語氣裡帶着幾分調侃:“我們還挺配的。”
江予臣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颔首:“确實。”
“......”
江予臣絲毫不清楚自己這一個小小舉動帶給時叙的暴擊,他問道:“要出去給鄭哥看麼?”
“不用,他看什麼看,我們覺得滿意就好。”
“那我确實挺滿意的。”
兩人又繼續換裝,一連換了五套,隻有一套肩寬略窄,穿着不太舒服,被時叙打了個大大的叉。
試完了西裝,還有幾件休閑款的針織衫,也不知道是不是鄭明業審美出了問題,他選了一件V領的針織衫,領口都垂到胸了,不覺得美,反而覺得老土。尤其是穿在江予臣身上,土得讓他想把它撕,脫掉!
“這鄭明業年紀大了,審美都變成大叔樣了。”時叙毫不收斂地吐槽自家經紀人。
他都懶得回更衣室換下,手臂往上一伸,修長的手指揪住針織衫下擺,猛地往上掀起。
布料擦過發梢時帶起一陣細微的靜電,幾縷不聽話的黑發翹了起來,在頭頂支棱成小小的弧度。
他手臂肌肉線條随着動作繃緊,肩胛骨在薄薄的皮膚下劃出鋒利的弧度,針織衫底下的襯衫不聽話地從褲腰中翻上來,随着拱成圓弧形的腰腹滑上去兩三厘米的距離,露出後腰上一個若隐若現的墨色形狀。
幾個模糊的影子在江予臣眼前閃過,随着腰肌收縮擴張,那一抹舒展收緊的墨色刺青。
“你這裡,紋的是什麼?”
身體比意識還要快,江予臣話落下地的時候,手指已經碰觸上了時叙的後腰。
時叙的脊背猛地僵直,像被突然按住後頸的貓。他下意識往前躲了半步,卻又硬生生刹住動作,脖頸迅速泛起一層薄紅。針織衫還卡在手肘處,随着他突兀的停頓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半邊繃緊的肩線。
“抱歉。”江予臣這才意識到自己動作有多冒犯,他連忙收回手。
“我第一次看到刺青,有點好奇。”
“是的吧,像江醫生這樣的學院派,身邊認識的人應該不會紋身吧。”
這話好似普通,又似帶着酸味,江予臣一時理解不能,隻好道:“抱歉,我唐突了。”
“沒有,我沒有生氣啦。”時叙耳根還泛着紅色,背對着江予臣,似乎不好意思看他。
“大學的時候紋的,那時候搞樂隊,身邊很多人都紋了,我也就紋了一個。我還在肩頸紋了一個,洗掉的時候超痛。”時叙吐了吐舌。
江予臣不由失笑。
“想看看麼?”時叙似乎已經整理好了心态,轉過身來問他。
江予臣遲疑了下,搖搖頭:“不用了。”
“哦。”時叙低下頭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