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條雙岔路的小道,時叙和江予臣對視一看,時叙:“往哪?”
江予臣:“往左吧。”
兩人一腳踏入左邊的道路,一個人影從旁邊玉米地裡蹦出來:“初戀是什麼時候?”
本來這“偷襲”就煩,還是這麼一個問題,時叙的表情瞬間扭曲了起來。
【卧槽節目組搞事哈哈哈哈哈】
【吃瓜[倉鼠嗑瓜子]】
“我初戀是——”
“那個,隻要江醫生回答就好了,時叙你不用回答。”
“啊?”時叙不滿地說:“為什麼我不要?”
“因為是江醫生選擇的路。”
“那我也選左邊呢。”
“不行,這個是單人選項。”
“......”
【哈哈哈哈不行了,時叙的表情,好好笑hhh】
時叙咬着牙說:“......那我選右邊呢?”
“你的問題是:最後一次尿床是什麼時候?”
時叙終于爆發:“這誰還記得啊!”
攝影師小聲哔哔:“不回答的話就沒有分哦。”
“......三歲,就三歲。”
“好的。”攝影師一個字一個字地重複道:“時叙尿床到三歲為止。”
【救命啊真的好好笑啊hhhh】
【節目組很會整活。】
就連江予臣也忍俊不禁,不過他很快也要面對自己的問題:“江醫生初戀是什麼時候?”
關于這個問題,江予臣内心也有遲疑,但最終還是決定誠實回答:“大學時候,同專業一個同學。”
時叙的表情更加痛苦了。
【時叙的這個表情hhhhhhh媽媽問我為什麼拍桌笑hhhh】
【不想聽老婆的初戀事迹麼?】
【這誰想聽啊[笑哭]】
問題雖然答上了,時叙的内心卻遭受萬噸打擊,回去的路上興緻都不高。江予臣不由側目,時叙這是怎麼了麼?
時叙和江予臣回到村子時,其他人已經聚在村口的古樟樹下,趙以恬和方知樾站在人群邊緣,一個低頭踢着石子,一個欲言又止地偷瞄對方,明顯還在鬧别扭。
導演拿着計分闆,笑眯眯地看着衆人:“各位辛苦了,現在公布上午關卡的得分情況。”
“在默契問答環節,各組表現都很不錯,展現了相當的了解程度。”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衆人:“但在最後一個附加題上,出現了較大差異。”
“附加題?”
江予臣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視線轉向趙以恬和方知樾。
導演笑容加深:“沒錯,就是趙以恬和方知樾的'矛盾'。”
全場瞬間嘩然。
彈幕炸了:
【我就說怎麼會有人當着攝像機說這種話!】
【原來如此!虧我還真情實感地罵了方知樾一小時!】
【導演你賠我一上午的功德啊啊啊!】
導演繼續道:“在面對趙以恬和方知樾的矛盾時,各組表現不同——”
“許哥和方姐選擇了勸和,認為情侶之間需要包容。”
“張檸和喬宇航一個勸分,一個勸和,意見不統一。”
“至于時叙和江予臣,兩人都堅定勸分。”
“這一題我們考驗的是嘉賓們和嘉賓們之間的默契,所以标準答案應該以趙以恬和方知樾的态度為準?”
“小趙,小方,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你們怎麼想?”
趙以恬和方知樾慢騰騰地走上前,對視一眼,趙以恬先開口:“是我的話……會選擇分手。”
方知樾點點頭,認真道:“我也覺得,不管在什麼情況下,說出那種答案的,都分手比較好。如江醫生所言,對方在試探打壓你的可能性很大。”
許陸安苦笑一聲:“我們年紀大了,總是勸和不勸分,尤其是當着攝像機的面。”
方慧欽也無奈道:“是啊,是我們這上了年紀的,和你們年輕人有代溝。”
張檸也擰眉道:“我還真情實意地為以恬妹妹出謀劃策了好久呢。”
喬宇航:“對啊對啊,我都差點挨檸姐揍了呢。”
趙以恬和方知樾瘋狂道歉:“抱歉抱歉,這都是導演讓我們做的,你們要恨就恨導演吧。”
導演顯然不在乎嘉賓恨不恨他,他隻在乎收視率和話題度,他宣布道:
“時叙和江予臣獲得附加題最高分,綜合下來,他們午餐最豐盛!”
“而許哥和方姐就比較抱歉,目前隻能暫排第四。”
許陸安苦笑着擺擺手。
午餐是節目組準備的,作為第一名的時叙和江予臣面前擺着極為豐盛的菜肴,有糖醋排骨,可樂雞翅、清蒸魚、一份時蔬和米飯,香氣四溢。而作為第四名的許陸安和方慧欽雖然得分不錯,但午餐隻有素菜和米飯,沒有肉。
時叙和江予臣對視一眼,在江予臣鼓勵的目光中,時叙緩緩起身,拿着一碟糖醋排骨來到許陸安和方慧欽的桌子前。
“許哥,方姐,昨天謝謝你們了。”
方慧欽慌忙站起來:“小時你這是做什麼?”
許陸安:“是啊,導演不是不準這麼做麼?”
“他隻說不能向人借要,沒說不能主動給,總之,昨天謝謝許哥和方姐了。”他放下菜就走了回去。
許陸安和方慧欽對視一眼,沒有追上去還給他,俱都笑了。
【我的天,這下時叙和許陸安是真和解了!】
【世紀大和解啊!】
【時叙上這節目值了,洗掉了一個大黑點。】
【黑子滾!】
......
彈幕又開始吵架,一旁導演也感動地說:“這兩人能和解,都虧了我啊!”
導演助理:雨你無瓜吧。
吃完飯,節目組稍作休息,到下午兩點才重新集合。
“大家今天上午已經領略過桃源村的美,桃源村不僅風景美麗,還是知名的茶葉之鄉和養蠶勝地,從明天起,我們将會跟随桃源村的村民一同感受采茶制茶以及桑蠶絲的制作工藝,今天,我們先跟随村長的步伐初步了解茶桑之美。”
午後的桃源村籠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中,村長戴着草帽走在前面,帶領衆人穿過蜿蜒的田埂。微風拂過,送來陣陣茶香與桑葉特有的清苦氣息。
前方的村長一邊給衆人講解桃源村曆史一邊帶大家觀賞大自然的美景,彈幕紛紛表示果然大自然才是最美的。
轉過山坡,眼前豁然開朗。成片的桑樹在夕陽下舒展着肥厚的葉片,宛如一片綠色的海洋。
“蠶室就在前面。”村長指向前面一棟雙層的水泥房道:
“從前咱們村子窮的時候,家家戶戶都養蠶,現在國家富裕了,很多地方都不養蠶了,這養蠶啊還是上面給我們的指标,還有國家補貼,就希望這養蠶工藝别丢掉,還有就是不管現代科技多發達,人們還是需要真絲的。”
【那是,真絲和人造纖維還是有區别的,要不說真絲就是貴呢。】
【熱知識,化學材料隻是為了讓普通人過得更好,不是說真絲就便宜了。】
還未走近,就聽到沙沙的聲響,像春雨落在樹葉上。
推開蠶室厚重的木門,一股清新的桑葉香氣撲面而來。映入眼簾的是三層錯落有緻的竹匾架,每層都整齊排列着數十個直徑約兩米的圓形竹匾,整間蠶室足有兩百多平米的規模。
最底層的竹匾裡,剛孵化不久的蟻蠶像撒落的芝麻,密密麻麻地聚在嫩桑葉上。它們啃食時小腦袋一點一點的,身子随着進食節奏輕輕擺動
張檸跟趙以恬還是頭一回看到蠶,興奮地湊近:“哇,這就是蠶寶寶,它們吃葉子的樣子好可愛!”
方慧欽樂呵呵地笑道:“這蠶養得真不錯,想起我小時候了。”
導演:“方姐以前養過蠶的吧?”
“養過,茶呀蠶呀,都搞過。”
鏡頭在不斷推進,以便鏡頭外的觀衆能看清屋内場景。
【哇啊,我不行了,我密恐犯了。】
【我也是......】
【想起小時候家裡養的蠶寶寶了。】
【什麼什麼,竟然有姐妹家裡養過蠶寶寶,我很喜歡蠶寶寶的,是什麼樣的感覺?】
【呃,踩死過很多隻。】
【......】
【↑這是真養過的。】
江予臣跟着大家一起上樓,卻站在人群最後面,時叙注意到他蒼白的臉色和微微發顫的指尖。
“沒事吧?”
“我......”江予臣的喉結滾動了下:“我對軟體動物有些接受不能......”
話音剛落,一隻肥碩的蠶寶寶突然從上層竹匾邊緣墜落,精準落在江予臣肩頭。時間仿佛凝固了,時叙看到江予臣的瞳孔驟然收縮,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術。
“别動。”時叙閃電般捏起那隻蠶,指尖傳來冰涼柔軟的觸感。他随手一抛,白蠶劃出弧線落回竹匾。
江予臣的心髒這才開始重新跳動,時叙看着他慘白的臉,關切地問:“還好吧?”
“還,好好。”
“......”時叙一隻手攬着江予臣的肩膀,一個回頭沖導演道:
“導演,我在裡面不舒服,先出去透口氣。”
“哎這......”
江予臣也忙道:“不用。”
“不好意思,之後要鏡頭我再補拍。”
時叙卻是不容拒絕地拉着江予臣走出了蠶室。
彈幕雖然懵逼,但也能理解。
【對于怕蟲子的我來說,這裡就是地獄。】
【甯做十張卷,不碰一粒蟲。】
走出屋子,午間的風傳來綠色和泥土的氣息,江予臣臉色逐漸恢複,時叙遞來水壺:“沒想到你怕這個。”
“嗯,天生讨厭蟲子。”
“比看見血肉還怕?”
“真實的人類血肉的話,起初也會感到惡心不适,後來慢慢習慣了,再後來腦子中隻剩下專業知識,看到一堆血肉器官隻會迅速分析其中病竈,血肉就像是機器的零部件,我可能已經沒辦法按普通人的目光去看了。”
“哇,這可真是全新的知識。”
“你當時是怎麼決定去學醫的,高中時候沒聽你說起過有想當醫生的志願啊。”
“突然起意吧,高三的時候,有一回年級主任帶我們去各大高校參觀,進入醫科大的時候,正好有個醫學界大牛在做演講,他的演講非常有感染力,讓我油然升起一股想要從醫的沖動,然後我就報了醫科大。”
“原來如此。”時叙低垂着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那你喜歡當醫生麼?”
“嗯,雖然很累很辛苦,但是我确實喜歡握着手術刀将病人從死神那頭拉回來的感覺,而且被病人和家屬感謝的時候,心裡頭還是挺舒服的。”
江予臣不願僞裝聖父,如果說他不在乎病人的感謝,那絕對是假話。
“這樣,那就好。”
那就說明......,不過,他又轉念一想,想起江予臣上午的那個回答,兩頰兩邊的咬肌又緊緊繃住。
大學同學麼。
“江予臣,你——”時叙猛地擡頭,灰藍色的眼眸裡翻湧着複雜的情緒。
“嗯?”江予臣疑惑地看向他,等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