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跟我爸買的航模玩具是一樣的?”安衹宸在場外悄悄說。
帶隊的依舊是那位眼花耳背的老教授,今日不知怎的耳朵格外的好使,竟聽清了安衹宸的話:“這可不對啊同學,這玩具和航模是有區别的,我的課上講的時候你沒聽麼?叫什麼名字?”
安衹宸一到了虹北就忙進忙出,會着他那些狐朋狗友,三天的課就上了一下午,還是睡過去的。可安少爺絲毫不慌不忙,從容答道:“安衹宸。”
祁澄心道:壞菜!
果然,老教授推了推眼鏡看着他,像不信任自己一般,又低着頭向上翻着白眼走進了細細打量了一番,道:“你是安衹宸?”
“是啊。”安衹宸絲毫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
“那個回答我問題總是全對的安衹宸?”
“啊?啊!”安衹宸反應過來,他之前讓祁澄幫他答到,看來這小子很上道,答得頭頭是道。
但他不要臉已久,貪工這事兒他做得來。
“老師是我!”
老教授人老眼花,腦子卻還是精明的,他“溫而厲”地說:“安衹宸同學你跟我們講解一下現在這個模型組裝到哪一步了。”
這我哪裡知道,我要是知道豈不是辜負了這幾天我的逃課!安衹宸在心裡哀嚎。
但天無絕人之路,當安衹宸剛想胡亂答一個蒙混過關時,在場上組裝的小夥子按了鈴。組裝完成了。
“呃……組裝完畢?”
“那後面要幹什麼?”
這題安衹宸是會的,裝完了就飛嘛。
“飛!”
“試飛。”祁澄好心提醒。
“試飛!”
“嗯。”老教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祁澄,祁澄一驚,心想完了。但老教授隻這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專心看吧。”
祁澄衆人在基地日日忙着組裝拆卸畫圖,不知不覺過了近一個月了。
本來培訓的人是要住在基地的,兩人一間宿舍。祁澄和安衹宸睡一間。但因為安衹宸一直都忙得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這間屋子就成了祁澄的單身公寓。反正安衹宸也不在這裡住。
結果這天中午回宿舍時,安衹宸竟然跟着祁澄一起走了。
“你還有事?”祁澄壓根忘了他還有個舍友這事兒。
“沒,我睡覺啊。”安衹宸回答。
“你睡覺你不得回你家?”
安衹宸好笑道:“橙子,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個室友?”
“……”他真忘了。
一瞬間,祁澄有些慌神,問道:“呃……你現在要去睡覺?”
“不然嘞?我跟蹤狂啊?”
“那什麼,”祁澄用手撥拉了一下額前的劉海,故作鎮定道,“給你個驚喜,别哭。”
安衹宸笑着推門而入:“哭什麼,有多……”
面積還算可以的兩人公寓裡,被祁澄密密麻麻的占滿了。地上是散亂的稿紙,既有文化課上老師布置的作業知識點,也有在培訓時老師講的重點,安衹宸還能看見幾張模型結構圖,可見紙之主人之用功。安衹宸的床上一半是圈起來的被褥,一半是祁澄的行李箱,安衹宸眼睛不可控地跳了起來,他看見了床闆上的零食渣渣。床頭還挂着男士内褲……
祁澄眼疾手快,把自己内褲撈過來藏在背後。讪笑道:“大哥,請進!”
“我的祖宗啊。”安衹宸喊道。
“哎——”祁澄連連擺手,“不敢當不敢當。請坐。”他往地上鋪了張草稿紙,邀請安衹宸坐下。
“我的椅子呢?”安衹宸問。兩個人兩個椅子,安衹宸沒看到自己那把。
“你猜。”祁澄不敢看安衹宸。
走過陽台,安衹宸看到自己的椅子上的大鞋印子。眼角抽了抽。
“這……怪我,長的還不夠高,晾衣服實在是費勁。”祁澄解釋道。
安衹宸默默按下窗簾後面的開關,晾衣杆自動下落。
“喲!怪高科技的!”祁澄誇張地大叫。
“你别這樣橙子,”安衹宸扶住他,“這不符合你人設。”
“咳,實在對不住,這……”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安衹宸嚴肅地看着祁澄,祁澄以為是什麼大事兒,忙對他說:“你問你問。”
“你的潔癖呢?你的強迫症呢?”他可因為這事遷就了他好久。
“我能說……我是‘嚴于律人,寬以待己’麼?”
“那你聽說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