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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五天·華清宮(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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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嗒一聲,筆端凝結的一大團墨滴在紙上,将“陛下未寝”四個字暈染了大半。

方叱羽被這細微的聲音驚醒,揉揉眼睛,低頭看了一眼,将這一頁撕了下來,重新鋪好手劄,繼續寫:“陛下未寝。”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皇帝不睡覺、非得半夜爬起來在寝殿裡幹坐着,搞得他這個專門記錄皇帝言行的起居郎也得跟着爬起來,在屏風後面打瞌睡。

都不需要掏出香篆鐘,一旁的漏刻就明明白白地顯示着,現在已經是四更之末,換算一下,大概是淩晨三點左右,他已經在這兒待命一個多小時了。

睡也不敢睡,走也不能走,是真正的度日如年。

好在這種煎熬也沒持續太久,方叱羽便透過一旁半開的窗戶,看到有一隊人穿過前殿,走進了寝殿院中。

自從進入第五天以來,方叱羽見到的人穿着不是官服就是宮裝,乍一看到這隊人,他還以為自己睡着了沒醒,是在做夢。

——那是着裝整齊如複制粘貼出來的一隊校服淩雪,各個目不斜視、面無表情,進入寝殿的範圍之後,便訓練有素地各自散開,一會兒就隐入了黑暗之中,唯有為首之人步伐不停,徑直朝寝殿走來。

方叱羽呆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裡就是劍三的大唐,有淩雪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再看此時已經快走入寝殿正殿的人,灰白長發,紫紅宮袍,不是骠騎大将軍高力士,還能是誰?

他頓時來了精神,提起筆杆正襟危坐,便看到高力士一副風塵仆仆之色,似是連夜趕來,先在階下正了正發冠,才緩步走進殿中。

高力士一來,原本殿内在玄宗左右伺候的宮人收到眼色,便魚貫而出,低着頭各自退下了。半扇屏風後面還剩個方叱羽,高力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倒是也沒趕他走,徑直對玄宗見了禮。

“臣聽說,宮中有人潛入?千牛衛可曾将人擒住了?”

玄宗道:“早些時候的事了。适才有人回報,潛入者失足跌落東繡嶺深谷,許是屍骨無存。”

這位已是花甲之年的帝王,盡管須發已白,看起來仍然十分威嚴。他緩緩向前傾身,語速很慢:“你覺得,是真是假?”

高力士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俯首長揖道:“臣自京畿道入宮,帶來閣中好手六人。”

随着他這句話結束,寝殿階下,不知何時多了兩名淩雪,一副待命的狀态。

“是江湖人,不用你的人查。”玄宗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向後靠回到椅中,“交給千牛衛就行……既不是祿山的人,朕便不感興趣了。”

高力士這才直起身來,微一擡手,那兩名淩雪閣便默不作聲地後退,再度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可查清楚了,他真是自己前來的?”玄宗問。

“是。”高力士道,“安大人自範陽出發,輕車簡從,唯所攜家仆常伴左右,快馬先入京城。後續三架車輿于昨日酉時一刻抵京,臣帶人暗查過了,車上滿載均乃平盧、範陽、河東三鎮奇珍異寶,除此之外,再無其餘伴行人馬。”

“朕就知道,祿山忠誠如此,安有反心?”玄宗朗聲長笑道,“右相實屬多慮,你去告訴他,此事朕聽倦了,往後不要再提!”

“陛下……”高力士卻微微一頓,再度拱手道,“安大人雖無反心,但畢竟節度三鎮兵馬,邊陲擁兵,古為大忌。況其所請無不允、所奏無不諾,威勢日增,權名煊赫,不可不深思而熟慮啊。”

他說完這段話之後,寝殿之中便是死寂一般的安靜。

方叱羽本來坐在屏風後面奮筆疾書,現在也停了筆,屏息靜氣,暗暗地聽着。他當然知道安祿山會反,但如果唐玄宗聽得進勸谏,對安祿山再起疑心,曆史上也就不會出現安史之亂了。

現在,唐玄宗不發一語,殿中的空氣宛如凝固,這陣沉默令方叱羽十分不适,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臣妄言。”短暫的僵持過後,高力士頓首下拜,長長一揖,“請陛下賜罪。”

玄宗語帶不悅道:“起來吧。祿山若反,膽敢隻身進京赴宴?難道是朕識人有錯?”

随着他這句話出口,寝殿中的空氣似乎才重新流動了起來,方叱羽擦了擦冷汗,把這一句也記上,想着抽空傳給其他隊伍看看。

高力士長拜不語,玄宗歎了口氣,揮揮手:“想你也奔波半夜,下去吧。”

“是。”高力士低頭道,這才起身,慢慢向寝殿門口退去。

方叱羽本來以為這就要結束了,沒想到高力士剛剛轉身,玄宗冷不丁又開口發問。

“現在,你又是怎麼想的呢?”

這位淩雪閣的内閣閣主在寝殿門口停下腳步。

他道:“人忠于親,民忠于國,文武忠于社稷,臣忠于陛下。”

玄宗不發一語,高力士再拜告退,直起身來拍了拍手,先前撤下去的宮人侍從又有條不紊地湧回寝殿之中,服侍玄宗就寝。屏風後面,方叱羽将手劄一合,歸攏文房,松了口氣,知道今夜就算是結束了。

眼看着玄宗在宮人的攙扶下轉入後廳,他也站起來,錘了錘有點麻木的腿,轉而看向寝殿門口。

高力士目送玄宗的身影消失在重重簾幔之後,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霜眉之下的雙眼深幽難明。他轉過身,微微停了一會兒,随後加快腳步,徑直邁下了台階,朝寝殿院外走去。

他的身形十分高大,月光在他身後留下一道長長的黑影,官袍伴随着快步行走時的風獵獵而動,竟顯得有幾分孤寂。

長夜将歇,曙光微明。

卯時,華清宮内宮門大開,換值的侍衛與宮人或進或出,熙攘不絕。

“小心一點,别磕了碰了!”

在不間斷的高聲提醒中,一輛輛載滿名貴香料及凫雁玉雕的牛車緩緩駛入梨園東面的溫泉區,甫一停穩,立刻便有人湧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從車上将那些香料美玉搬下來,交給一邊等待已久的宮人清點,以作溫泉池的裝飾。

這才大清早,就這麼忙碌,看來今天一整天都會是極為熱鬧的一天。

曲小蕨打着哈欠,把懷裡抱着的一捧桃花枝挨個用糯米膠貼在牛車的車轅上做裝飾。這些車晚些時候,是要出入内城、去接赴宴官員的,連拉車的牛看着都神采奕奕,起碼比她這個隻睡了幾小時的打工仔有精神多了。

好不容易熬到換班休息,曲小蕨腳底抹油直奔功德院,一進門,就發現行守正在樹下喂鳥。

晨光熹微中,大師眉眼沉靜,面上帶着一絲悲憫,注視着手上的鳥兒,乍一看是一副很有禅意的景象,但細看之下就能發現,被喂的鳥似乎有些不領情,緊緊閉喙,大有餓死不受嗟來之食的模樣。

這是隻戴着小鬥笠的鹦鹉,在它的腳爪上有條繩子,另一端系着行守的手腕,斷了它逃跑的可能。

“哪來的鹦鹉?”曲小蕨好奇道,“看着不像謝不若那隻呀。”

“早些時候唐逐星送過來的。”行守看它實在鐵骨铮铮,有些遺憾地放下手中的粟粒,“人機刀宗的鹦鹉,他在山裡順手逮了。”

“鳥質?”曲小蕨懂了,沉默了一會兒,說,“……但是我覺得,雲流岚應該不會來救它。”

“的确,離劇情開始隻剩幾個小時了,人機估計和我們一樣,正忙得很。”行守出手如風,在被狠狠啄上一口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摸了摸這隻鹦鹉的腦袋,“聽唐逐星說,雲流岚和伏明都受了傷,現在應該顧不上它了。”

“接受現實吧。”曲小蕨彈了彈這鹦鹉的鬥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主人的同夥都藏在哪?”

鹦鹉把頭往翅膀底下一塞,拒絕合作。

曲小蕨哼了一聲,冷酷道:“不說?現在不說,就永遠都不要說了!”

行守聽她的語氣吃了一驚,心說這是要殺鳥?結果就看到曲小蕨惡狠狠地抓了一把粟粒強行掰開鹦鹉嘴填進去,随後直接召喚出天蛛,用蛛絲把它五花大綁起來,還着重關照了一下鳥喙,将它的嘴黏得結結實實。

這會兒,鹦鹉就算是有話也說不出來了。

“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在敵明我暗的關鍵時刻,人質就會突然大喊大叫,暴露我方位置。”曲小蕨拍拍手,滿意道,“我們應該吸取教訓,防患于未然。”

行守無奈地看了一眼被綁得像個粽子一樣的鹦鹉,道:“也好,說正事吧。”

眼看梨園宴舉行在即,依然沒有找到任何關于“鬼”的線索,大家基本已經放棄在一周目之内通關的想法,轉而把重心放到和人機玩家的對抗上來了。

目前,華清宮内已知的五名人機玩家中,雲流岚和伏明被唐逐星、紀空山與商陸聯手重傷,下落不明;阿攸和柳秋瑟在刺殺安祿山的隊伍中,同隊還有處境較為危險的祝靈正;最後就是蘭瑾,雖然他曾經出現在中區,但多次排查之後卻不見影蹤。

據龍池樂他們提供的情報來看,這支人機隊伍,已經和普通玩家基本上沒有什麼區别,就算在所有的人機玩家之中也是屬于金字塔頂端的存在,心思缜密、手段狠辣,幾乎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讓自己升級的機會。

而馬上要舉行的梨園宴,恰恰就是這個機會。

——最關鍵的劇情點,玩家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地聚集在一起尋找線索,對人機來說,這是一個分辨玩家和NPC的絕佳時機。

“找不到‘鬼’不要緊,通關不急在這一時。最重要的是不要落單,不要暴露自己的玩家身份。”行守叮囑道,“就算走在路上看到熟人了,也别急着打招呼。”

“好嘞師父。”曲小蕨一口答應,“待會兒我直接去梨園,今天一整天就待在那裡了。”

梨園裡有付井儀和師襄這兩個最強大腦,還有亓秀秀和尹有攸,待在梨園确實是個好選擇。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晚上還能直接留下來,在梨園宴上混個活幹。

曲小蕨雖然看着性子跳脫,但關鍵時刻也挺機靈的,這一路亦成長不少,足以放心。行守微微颔首,便看她将“鳥質”往袖子裡一揣——說是要押送到小付老師那裡嚴刑拷打,邁着宮女們獨有的小碎步離開了。

晨旭初照,雲開霧散。

辰時,所有換值的侍衛與宮人都已經各自就位,華清宮這個龐大的宮殿群正在按照一貫的規則緩緩運轉着。

“往前來,停到旁邊去再卸!”

絡繹不絕的車隊在溫湯監管事們的指揮下緩慢地移動着,每走過一段路,立刻便有宮女們手持水瓢與長笤,清掃着牛車在目雷紋石徑上留下的塵土和蹄印。

兩隊金吾衛站在中區的大門之前,負責監督牛車的進出。

“萬惡的資本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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