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能讓火焰熄滅的還有你。
“保護好你妹妹。”
艾倫想起小時候爸爸經常對自己說的話。
被打倒在地上、摔在牆上、撞在樹上,都可以忍耐。
如果自己是要把敵人一個不留趕盡殺絕的士兵,不能有分毫懈怠。那麼就把放松的、悠閑的、留有餘裕的那部分自己放在你身上吧;把永不停息的、不斷前進的、頑固執着的那部分作為自己的力量吧。
反正你天生就是這樣容易分心的存在,所以天生就該有這樣的角色安排。
就像我天生的一部分使命是為了保護你而存在。
“這樣下去,說不定還是加入駐紮兵團比較好。”艾倫輕聲道。
三笠仿佛一點不在意談話的内容:“諾亞,操縱立體機動裝置的時候,走神是很危險的。”
她沒有在訓練時感到太多痛苦,因為她在九歲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自己最大的承受限度,那是她超前體驗的精神發育。
“我們現在還沒有裝配刀刃所以你可能體會不到。”她棱角柔和的面容明明不那麼鋒利。
下刀的角度也好,身體的轉向也好,肌肉的控制也好,通通都是應對殘酷世界的武器。她整個人,都可以是為了活下去而打磨的武器。
就算有很多時候她不贊同艾倫危險的做法,但她贊同艾倫的話——“必須要戰鬥”。
“在戰鬥的時候,生死就是一瞬間的事。”三笠摸了摸圍巾補充了一句,“如果沒法做到,是很難活下去的。”
不戰鬥就會死。被劫匪殺掉,被巨人吃掉。
訓練成績不重要,驅逐巨人不重要,你們的生命重要。如果是為了活下去——她的生命,你們的生命,她會無數次拿起武器。
“所以即使這樣也可以做得很好的諾亞,很厲害。”阿爾敏又強調了一遍,目光灼灼地看着你。
為什麼那麼快就可以學會那麼自如地操作,所以剩餘的時間就像是你漫步閑暇的課間。那讓人眼花撩亂被教官訓斥的動作,實際執行起來隻會比看上去更難。
為什麼理論學習總是你靈光一閃給大家答疑,考試卻總是擦着合格的邊線,就算你繁星之夜一樣的眼時不時透出雲遮霧障的迷茫,這樣精準的對和精準的錯,不是完全像刻意為之一樣?
為什麼體能訓練和他一起綴在最末尾,不出聲鼓勵也不出手相助,仿佛知道看上去軟弱的他足夠堅強不需要這一切。不出一滴汗地跟在狼狽的他身邊,光是這樣的沉默就讓他感到熨帖。
“走神隻是偶爾啦。”
“偶爾也不行。”
“三笠真嚴格啊……”
“說到底,還是得找個方法。可惡,爸爸到底去哪裡了。”
阿爾敏出神地看向你們其餘三人仿佛毫無所覺的喧嘩。
諾亞……你迅捷的身法、靜鈍的聰睿、沉默的體貼,難道隻有我注意到了嗎?是因為從你說出我的眼睛像海洋的那天起,我就在反過來注視你了嗎。
如果是這樣,如果是這樣……那我也會有隐秘的喜悅、狡猾的隐瞞、溫和的随同。
艾倫……我可、我可沒有不出聲提醒,畢竟我已經重複兩次了。
你發現阿爾敏一直沒加入你們的對話。
是哪裡受傷了嗎…?
你指了指自己的臉,示意了下他臉上同樣位置的擦傷:“阿爾敏,撞到的地方會痛嗎?”
他像是突然受到了什麼驚吓一樣震顫了一下,拖動椅子發出了一陣刺耳的摩擦。
“對不起!……”阿爾敏為這場尴尬臉紅了起來,“啊不是,我是說……是有點痛呢…”
你看到他捂了下心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