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而沒睡醒般帶着在做夢表情的你,現在正無比清醒聚精會神地看着他。
這讓他想起目前為止見過的你最狼狽,也最鮮明的模樣——血污之中你抹開一片紅色,然後睜開雙眼,像從未被任何東西遮蔽過一樣。
地獄中的……希望嗎?
明明視野裡是最容易吸引人眼球的大片紅色,卻覺得你的眼睛奪走了他的最多目光。
在你說完那段話後他就帶領大家跟着你走向地獄,最終拼盡全力闖了出去啊。
啊,可惡,自己該關注的是柔美亮眼的女性,有泛着光澤的漂亮黑色長發最好,而不是,不是——
讓多少有些故意為之地挑剔地看向你。
一頭不比艾倫長多少的黑發,如果留長就好了……慢着,他為什麼要想象這個。
外貌比起柔美,更多的是可愛……等等,他最開始會認為你可愛嗎?記不清了啊……
總覺得一開始不就是個奇怪的,還總是發呆的女孩子嗎。
還有那和他幻想中的柔軟細膩不同的,略微粗糙而頗有攻擊性的手,說是有帶來希望力量的手。
為什麼把你手心的觸感記得這麼清楚,明明當時沒什麼特别的感受。
回想着那天的場景,從剛才起就因為自己的決定而緊張、恐懼、不安的心,是真的隻為了這一決定而跳得那麼快嗎。
喜歡的女性形象改變了嗎?喜歡過普通舒服日子的自己,和走向恐怖癫狂日子的自己,已經有了這麼大的分歧了嗎?因為自己變奇怪了,所以同樣喜歡上了一個怪家夥嗎?
或者……其實覺得一個人特殊就是喜歡上她的第一步?
真是慘了啊……真不想承認啊…真絕望啊。
他捂住臉。
這不是就代表,自己真的回不到過去,被拉入地獄了嗎?
你下午明明還和他說加入憲兵團什麼的……謝謝被你關心,但不想被你小看啊……
“真的嗎?讓。”他聽見你平靜地說。
你的表情在火光跳動下忽明忽暗,就像一下一下不規律的心跳。
“那我們将成為戰友了。”這種話怎麼可能撫平他的不安呢,不是隻會讓他的心跳得更快嗎?
你覺得他的反應和看你的眼神都變來變去的,甚至有些抵觸。
你們果然合不來嗎?但……
就算不是朋友,我們可以是戰友。
所以……
就算不會一起閑聊。
就算不會嬉戲打鬧。
但是我會交托給你我生命的重量,并也将承擔起你的。
這重量就像眼前火焰中飄散的灰塵一樣。
或許很輕,或許很淡,或許一吹就散。
但唯獨我們将它收撿、存放,放進那顆,為全人類獻出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