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

三更的梆子響過，朕在噩夢中驚醒。

夢裡是十五歲的王菲依，渾身濕透地站在雨裡，求朕成全她與銀鈴。說倆人是真心相愛，請陛下放臣歸故裡。

"陛下？"值夜宮女吓得打翻了燈盞。

朕望着銅鏡中扭曲的面容，突然扯斷了腕上的珊瑚串。珠子滾落一地，像極了那年王菲依離京時，落在雪地裡的血滴。

"北疆......"

暗衛無聲出現："王相今晨加派親兵，護送銀鈴姑娘返谷。"

杏花氅

尚服局呈上紫貂大氅時，朕正盯着案頭的北疆軍報。

「王相親自檢視銀鈴姑娘行裝，添虎皮褥三張。」

"再加個夾層。"朕突然道，"用江南進貢的軟煙羅。"

女官們面面相觑。這種料子向來隻做貴妃的春衫，輕軟得能透光。

"要纏枝蓮紋的。"朕撫過氅衣領口，"繡密些。"

朕突然想起，那信中所寫的染血繡帕上，歪斜的杏花隻有三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