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累了就要吃水果呢?”端玉沒忍住好奇。
郁哉眼睛笑眯眯的,像隻乖順的小貓咪:“因為鄰居奶奶說過,如果太累太疼,吃點水果就不會再疼啦。”
小時候爸爸拿棍子打他把他趕出去,不讓他回家,他很餓很累呀,倒在鄰居奶奶家裡的葡萄小院子裡邊,鄰居奶奶就從葡萄架上摘點葡萄給他,喂到他嘴裡,說:“造孽啊,好好的一個孩子。”
郁哉不懂什麼叫做“造孽”,應該是什麼不太好的東西吧,因為鄰居奶奶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難過。他就記得葡萄很甜很甜,後來鄰居奶奶去世啦,他就再也沒吃過葡萄啦。
端玉不知道這些,他也不愛吃葡萄,他家裡邊的種植園裡有很多很多呢,都是用來釀酒哒。端玉搖搖頭,挺直了背,非常認真地問郁哉:“你是不是張遠惟的丈夫呢?張遠惟都不願意和我見面,他說已經結婚了,有丈夫啦。”
他可不信,如果有丈夫,張遠惟的媽媽康阿姨又怎麼會讓他和張遠惟見面呢?而且,他可從來沒見過張遠惟的丈夫呢,問張遠惟工作室的其他人,其他人也都說不知道呢。
郁哉連忙否定:“不是不是,我不是張遠惟的丈夫,我是張遠惟請過來打掃衛生的保姆,你可别誤會啦。我隻是剛好過來打掃,你可千萬别誤會啦。”
他可不能讓端玉知道張遠惟和他結婚了呀!要是因為這個,端玉離開張遠惟怎麼辦呢?那樣張遠惟會很難過的,他不能讓張遠惟難過的。
端玉不太相信:“可是,你都知道張遠惟喜歡吃什麼喜歡喝什麼呢。”
郁哉說:“是呀是呀,因為張遠惟給了我很多錢呢,那是我的工作呢,所以我要記住的呀。你是不是要和張遠惟結婚啦,什麼時候呀,應該很快了吧~”
很快也沒關系的呀,他很快就能把書寫完,把錢給張遠惟,然後他就可以喝張遠惟離婚,張遠惟就可以和端玉結婚啦。
“結婚?”張遠惟突然出聲。
郁哉吓得手裡的西柚果汁瓶都摔在了地上,小小地驚呼了一聲“哎呀”。
他拍拍自己的心髒:“你吓到我啦張遠惟。”
端玉看見張遠惟就緊張,心髒撲通撲通亂跳,身體也不自覺地做得更端正了,他小聲地喊了句:“張遠惟。”
張遠惟沒去看端玉,他看着郁哉蹲下來去擦地上的果汁,皺着眉把郁哉撈起來:“你不是不舒服嗎,别擦了,坐着去,我待會弄。”
郁哉就擡起頭沖他笑:“張遠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我都沒聽到開門聲呢。”
張遠惟沒應他,把他撈去房間給他換身衣服。郁哉的衣服剛才被濺了果汁,下擺被染成了橙色,聞着很甜膩。
張遠惟其實幾分鐘前就回來了,開門聲也挺大的,但郁哉有點耳鳴,沒聽見開門聲,端玉又心裡邊緊張地确認自己想聽的事情,就一個都沒聽見開門聲。
反倒是張遠惟聽見了郁哉在說“保姆”和“結婚”的事情,他就覺得郁哉腦子不正常,整天就知道胡說八道。他想生氣,但一看見郁哉蒼白的臉色他就說不出重話。
簡叙之前給他發消息,說郁哉的心髒不好,得注意點。他不喜歡簡叙和郁哉這麼親密,但也聽得進去,這幾天也經常回來,擔心郁哉出事。
結果他上心了,郁哉倒是在那給他提前訂了婚,把他弄得說不出話。
郁哉換了身衣服就被張遠惟按在床上睡覺,不給起來,郁哉不太聽話,掙紮着坐起來說要送端玉,但被張遠惟摁住了,假裝威脅:“你要是再起來,我現在就帶你去離婚。”
郁哉果然不動了,但沒一會又小聲地問:“能不能不要那麼快離婚呀。”
他的書還沒寫完,錢還沒給張遠惟呢,張遠惟一個人撐住工作室會很辛苦的。
張遠惟沒理他,隻是說:“你在這裡睡覺,我出去送他。”
“好呀好呀,你要和他多說說話呀,他一個人來這裡很辛苦的,外邊可熱了,你要讓他喝點西柚汁再走呀。對啦對啦,讓他帶點水果呀零食呀什麼的回去吧……”
可惜郁哉的話沒說完,張遠惟就把門摔了。
郁哉眨巴眨巴眼睛,心想,看來張遠惟真的很喜歡端玉呢,都來不及等他說完就去找端玉了呀。
張遠惟隻把端玉送出了門口,把郁哉一個人放在家裡他不放心,他按照郁哉的要求,把裝着水果零食的袋子放端玉手裡:“這是他給你的,回去吧。”
端玉接了,情緒很低落:“他不是你的保姆吧,哪有主人家聽保姆的話的。而且你還哄他睡覺。”
“我從來沒說過他是我的保姆。”
端玉抽抽嗒嗒的:“是他自己說的,他看上去那麼真誠,不會騙我的。”
張遠惟沒回答端玉,隻是說:“你回去吧,别過來了。我和郁哉結婚了的,他就是我的伴侶。”
端玉走到電梯門口,左手拎着那袋東西,右手抹眼睛:“可是你一點都不珍惜他呀,他看上去那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