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就是個小假期,假如天天在家和父母相處也糟心。
小别勝新婚,這詞用在情侶夫妻間合适,用在子女和父母中間也合适,多住了幾天,徐媽媽開始挑刺了。
所以假期最後一天,洛初起床洗漱完就開始收拾東西,除了行李外,徐媽媽還給她整了一堆的土貨,托人從鄉下買來的土雞蛋、排骨、蜂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原生态。
虧得是順風車,如果是動車,這些東西她是堅決不要的。
家裡沒人,這個點大約去買菜了吧。洛初吃了個早飯,豆漿配包子和雞蛋。豆漿是自己家裡現榨的,香味濃郁醇厚,沒有渣渣,放了一點糖,十分好喝。
随意地刷着手機,掃各大平台的熱搜,看前夜都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新聞。
世界太平,挺好的。
她又和周滢确認了各自到省城的時間,又想着吃完早飯出門買點鴨翅鴨爪子啥的,捎給丁易,丁易和小叮當都非常喜歡。
這個假期丁易帶着小叮當去了她外婆家,陪外公外婆過節。
在這點上洛初覺得丁易可謂有情有義,逢年過節都會帶着孩子去陪程露父母。
白發人送黑發人,唯一的女兒沒了,誰的内心有他們傷?
吃完早飯,洗完頭,父母還沒回來,洛初獨自出門采買。
一家老字号熏味,今日返程的人特别多,這家店鋪門庭若市。
空氣裡彌漫着熏米的香味,阿姨們忙忙碌碌,裝盤上稱,上機器真空包裝。
洛初等了好一會兒才買上,除了給丁易父女的,還給自己和周滢預留了一些。初夏的夜晚,一人一罐啤酒,啃着翅膀或者爪子,兩人說說心事,光想想就覺得快樂。
回到家裡,發現沒帶鑰匙,敲了門,半天沒人來開,心裡犯起嘀咕,也不知道父母回來沒有。
她又敲了兩下,假如在沒人,就得打電話搖他們了。
門鎖有了動靜,徐洛初猜測開門的會是她爸還是她媽,她非得說一下不可:東西很沉,她走了很久,手都酸了。
其實是撒嬌。
然而當紀南京的臉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屬實是吓了一跳的,甚至還退一步看了一眼自己家的門牌号,實則是多餘的,因為裡面已經傳來了紀母和她媽的笑聲。
他不打個招呼就這樣上門的?忍不住低聲問:“你們怎麼來了?”
徐洛初知道自己語氣不好,心情瞬間就變得十分暴躁,但無法克制。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狀态去面對這樣的突發狀況。
紀南京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和她解釋:“和我媽逛早市,碰到你爸媽,他們盛情邀請我們上來喝茶。”
可是即使這樣,不是應該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嗎?一會兒少不得要一桌吃飯。她真恨自己怎麼沒早點返程。
徐洛初蹲身慢慢換鞋,好讓自己調整情緒,去迎接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所謂上門皆是客,擺着臭臉,不是他們徐家的家教。
換好鞋,徐洛初起身悄悄地做了個深呼吸,才轉身滿臉笑意地走向客廳,同紀阿姨打招呼。
紀母看見洛初滿臉笑意,加上老友重逢,十分高興,又重複了一遍這場偶遇。
的确是偶遇,紀南京和母親是前兩日回的明城,他舅舅生病,挺嚴重的,他們回來探望。
母親本是早就計劃和老同事碰個面,紀南京也沒意見,她見什麼人他不摻合。他很清楚,其實母親想要徐洛初做兒媳的心不死,而他對這事情已經失去了興趣。
還一個原因是他有意回避這樣的情況,主要怕徐洛初誤解是自己的意思。
他們都不想和彼此再有瓜葛。
後來母親也沒再提起此事,臨走時說很懷念明城的早市,于是他便陪着母親來逛逛,結果在市場偶遇了徐阿姨夫婦。
紀南京心裡有數,這偶遇應該是安排好的,這時候他也不好表現得太抵觸。
坦坦蕩蕩,順其自然。
徐洛初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他也不打算為自己辯解什麼,左不過是兩杯茶,一頓飯罷了。
長輩們熱絡地聊着天,徐洛初也參與了進去,他必要時才會說上幾句。
客廳的置物架上放着一副圍棋,他記得洛初是學過圍棋的,想和她玩一局,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他拿下圍棋,徐洛初看到了,但無動于衷。徐爸爸過來解圍,說:“來,南京,陪叔叔下一局。”
見男人們下棋,徐媽媽趕忙起來要去做飯,紀母也跟了進去,兩個老友多年未見,并未生疏,好似有說不完的話。
場面異常溫馨和諧,隻徐洛初覺得有點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