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陰天,有點悶。周滢讓洛初好好拾掇自己,萬一你看上人家,人家沒看上你,你就該後悔死,後悔沒好好收拾自己。
兩人聊得還算投緣,洛初也就聽了周滢的話,卷了個頭發,挑了條收腰連衣裙,說不上多驚豔,但不會出錯。
同事口中的風情萬種不适合現在。
趙嘉言定的地點,一家高級餐廳,但徐洛初懷疑是林姐給他出的主意,因為她們曾經在辦公室讨論過這家餐廳。
一如照片一般,生物學博士趙嘉言談吐不凡,麥色肌膚透着健康,常年舉鐵的手臂都是力量。
從外形看是老少通吃款,這樣的男人為什麼要相親?
不過好像也沒有為什麼,家裡催婚這招就是大殺器,任誰也逃不過,連紀南京都不能幸免。
更深層次的原因其實是大家都不想找,或者說合心意的人沒出現。
趙嘉言不似紀南京那麼冷淡,兩人聊天有來有回。
當徐洛初喊他“趙老師”時,他開玩笑道:“這麼喊,我會産生一種要和女學生開啟不倫戀的錯覺。”
兩人哈哈大笑起來,初次見面的拘謹消失了。
兩人就時下的熱門話題随意聊起來,好像抛卻了相親這個枷鎖,他甚至問她:“經常相親嗎?”
徐洛初一點沒覺得尴尬,臉上映着笑說:“不是在相親就是在相親的路上,你将來也會體會到的。”
“我現在就是這種體會。”
“無聊嗎?”
“也不啊,挺有意思的,就是要花點精力。”
“趙老師豁達。”
以後你就會感到疲倦。
趙嘉言覺得這女孩一點不扭捏,比以前相親的那些女孩有意思。
天南地北地海聊。
趙嘉言踐行讀萬卷書行萬裡路,所以聊馬爾克斯也聊伊犁和阿爾卑斯山。
就連說起他的專業也是那麼的妙趣橫生:種子的夢想是破殼,生根發芽,開花結果,然後生更多的種子,子孫滿天下。
這是所有生物的繁衍邏輯。
他繪聲繪色卻不油膩,交談時眼神專注而認真,常常把徐洛初代入進情境之中。
對女性照顧也許沒有那麼周到,比如不會及時給你添茶倒水,也不會替你切牛排,但徐洛初覺得這不妨礙他有趣。
不拘小節的細節在她看來反而是加分項,說明他經驗不多。
期間趙嘉言遇到熟人過來打招呼,徐洛初也沖他笑笑。他走後,趙嘉言說是他高中同學。
高中同學轉身進了包間,看着他的背影,徐洛初覺得有點面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張明磊回到包間,挑着眉沖着二男一女說:“你們猜,我看見誰了?”
“别賣關子了,看到誰了?”問話的女人把煙掐在了煙灰缸裡,用茶水澆滅煙頭。她天生一副好皮囊,笑起來顧盼生輝,用徐洛初的話說是可以去參加選美的那種美。
是的,這個人不是别人,就是今城大名鼎鼎的美人田念真。
其他兩個男人并不十分好奇,隻等着張明磊亮牌。
見張明磊憋着半天不說,田念真脾氣上來了,“你不說我自己去看。”
“别别,人家帶了個妹子,聽他那口氣正相親呢,你别去搞破壞。”
“真是好奇害死貓,你倒是說是誰啊?”這招成功吊到了田念真。
“趙嘉言啦。”張明磊終于放話。
“啊啊,學習委員男神啊,那我得去瞧瞧,他不是有女朋友嗎,我以為都結婚了。”
“這腦子,有女朋友不能分手啊,人家結婚了還能離呢。”
面對曾亦森的内涵,紀南終于坐不住了,“你這指桑罵槐的,說誰呢?”
曾亦森一點不怵,悠閑地喝着茶,“誰離婚我就說誰。”
“行,你撩妹的把柄我可還有呢,是要發朋友圈還是發給你老婆?自己選一個。”
懷揣着一顆八卦心的田念真,已經沒功夫聽兩個損友鬥嘴了,當真和小孩一樣幼稚。她現在急切地想看看趙嘉言的相親對象長什麼樣,畢竟是少女時期的男神。
她擡腳出了包間,很快看到趙嘉言和一個女孩在聊天。
田念妍已經想不起上次見他是什麼時候了,大約五六年前在商場?他牽着女朋友,她挽着男朋友,當時都很好。
當時的男朋友早已成為了她的前前前前男友,而他也單身了。田念真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不過那女孩長得還怪好看,就是有點眼熟,不知道哪裡見過。
田念妍隻是遠遠看着,找了個角度偷拍了一張照片,那倆男人嘴上不說,心裡一準好奇着呢。
回到包間,倆男人早不鬥嘴了,田念妍不聽也知道是紀南京赢了,打蛇打七寸,他抓住你要害呢。
“要看看趙嘉言女朋友長什麼樣不?”
“看看,看看……”
曾亦森探過頭,瞄了一眼,“哇,光坐着就感覺很正,黑色裙子,又純又欲,哪個男人不喜歡啊?”
一旁看手機的紀南京終于被勾起了興緻,側過頭,曾亦森很配合地拿到他面前,照片上的人精心打扮過,頭發小卷着妝容精緻,巧笑倩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