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睛閉着,表情祥和,舌頭卻被勒地吐了出來,軟趴趴垂在嘴唇上。
君度來不及多想,用來打人的椅子成了踏闆,踩在椅子上迅速将人給解了下來。
“太宰治?”君度認出了這個少年,卻幾乎不敢相信。
什麼情況?因為救了他,所以太宰治被人報複吊死了嗎?
可是不太對,有誰能對他這麼大惡意,甚至不惜吊死港口Mafia的幹部?
君度開始按壓太宰治的胸口,才按了一下,身下的太宰治便哀呼一聲。
“好痛——啊,我的肋骨,我的肋骨一定被按斷了!”
沒死?君度松了一口氣,然後立刻被太宰治揪住了衣領。
“就是你吧,按斷了我的肋骨!”太宰治一雙眼睛猛地瞪圓,宛如惡鬼。
君度的身體微微後仰,才活過來就開始颠倒黑白,他看這人的肋骨根本一點沒事。
“我是在救你。”
“你分明就是在謀殺!”太宰治一口咬定,指着依舊挂在上面的上吊繩嚷嚷:“我好好的按摩頸椎,你非要把我弄下來,還特别用力地打我!”
君度張了張嘴,他以前面對的都是正常人,完全沒應對神經病的經驗。
和太宰治比起來,琴酒的精神狀态都算平穩,他隻是稍微有點勞模罷了。
這就是橫濱嗎?美麗新世界?
誰來救救他啊——
救星來了!
救星一記飛踢!
救星将太宰治踢飛了!
衣領被松開,君度的表情還有些凝固,就看到中原中也衣擺飛揚,隻一張臉氣得鐵青。
“你神經病吧,大早上就在這裡嚎,你知不知道我還在辦公?”中原中也咬牙切齒。
會死的吧?君度有些緊張地瞄向太宰治,那麼重的一腳,該不會被踢死了吧?
可太宰治一個鯉魚打挺,竟然原地蹦了起來。
君度抿緊嘴唇,真不愧是異能者,橫濱這邊的人體質都這麼好嗎?
太宰治非但一點事沒有,甚至還有心情嘲諷:“大早上就在工作,中也是又熬了一個通宵嗎?也難怪你是個小矮子。”
“混蛋青花魚,我還在生長期啊!”中原中也狠狠一腳踢了過去。
太宰治這次卻避開了,他笑着與中原中也擦身而過,仍不怕死地嘲諷:“呦~是十八歲的成長期啊~”
然後就被中原中也從身後暴扣了。
眼睜睜看着太宰治的腦袋重重撞碎了地闆磚,君度朝後退了兩步,甚至有些想躲回房間裡。
他或許根本就不該出來。
橫濱這邊有獨屬于他們的畫風,很顯然君度适應不來。
桌上還有一層厚厚的灰塵,唯一一把幹淨的椅子給了中原中也。
君度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太宰治在桌子上滾得全身髒兮兮,眼神也越來越無光了。
這就是……港口Mafia最年輕的幹部?
五大幹部之一,港口Mafia掌握最核心權力的人?
哪怕君度在心裡反複告訴自己這就是橫濱特有的畫風,但果然還是無法接受。
“喂,太宰,他在等你說話。”中原中也催促太宰治。
太宰治立刻拔長脖子看了君度一眼,現在的他更像是個死不瞑目的吊死鬼了。
君度回以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太宰治一副被掃興的模樣,卻還是爬起來坐到了桌面上,雙腿垂下桌子,塌着肩膀,身體微微前傾對君度說道:“琴酒求我來救你。”
君度眸光一閃,那雙藍眸頓時璀璨如星子。
琴酒。他唇齒間反複碾磨着這個名字,眉眼彎了彎,僅僅是聽到他的名字,心裡壓着的大石頭便仿佛完全碎掉了。
可太宰治卻話鋒一轉:“但我不想放人。”
空氣似乎在這一瞬凝固了。
中原中也雙臂環胸,聞言表情都沒有波動一下。
君度則沉默地看着太宰治,等待着他的後續。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情,他突然求我辦事,會被我拒絕也很正常吧?”太宰治語氣玩味兒,眼底帶着深深地惡意:“所以現在,該你證明了,自己是否有活命的價值。”
“喂,太宰!”中原中也皺了皺眉。
太宰治卻沒理他,他的手上多了一把手/槍,隔空對準了君度的頭。
“現在,我數到三,随便想個理由來搪塞我吧,隻要你能搪塞的過去。”太宰治微笑着開始數:“三。”
君度:!!!
“砰——”
伴随着突然的“三”與槍聲,君度的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