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混蛋青花魚,他分明是故意翹班,還騙我說你是森先生安排給我的搭檔!”
“混蛋,我聽到酒名的時候就該察覺到不對,他還說這是你私人愛好!”
“啊啊啊啊啊——氣死了,簡直太無恥了!”
透過薄薄的雪見窗,柔和的陽光落在琴酒的腕上,皓腕一擡,也無奈地喝了口清酒。
真過分。
太宰治分明是為了翹班把他當成了工具人,關鍵的話根本沒和中原中也說。
“再來一杯!”中原中也舉起空酒杯大聲嚷嚷。
老闆來幫忙倒了酒,中原中也便又喝起來,他的臉泛起潮紅,說話也開始含糊。
喝多了些,中原中也說話便沒把門的,嘟嘟囔囔:“那個庫拉索,滿嘴都是謊言,還喜歡慫恿我們組織的人幹壞事,簡直教壞小孩子!”
琴酒立刻打起精神傾聽。
“以後少讓她回組織……”中原中也打了個哈欠,迷糊着趴到了桌子上。
琴酒等了一會兒,都沒能等到後續,不由問道:“那君度呢?”
“啊?庫拉索她……”
“我是問君度。”誰要聽庫拉索!
可中原中也顯然撐不住了,打了個哈欠就要睡過去。
琴酒在一旁緊鎖住眉頭,什麼嘛,中原中也到底靠不靠譜?管什麼庫拉索,他是為君度來的,這都不明白嗎?
君度不明白,事情是怎麼到這一步的?
看着虎視眈眈瞪着自己的少年,君度滿頭黑線。
最初他隻是發現窗外多了一個人,黑色挑染了白發的少年趴在窗戶上,臉完全貼在了玻璃上,兩隻大眼睛惡狠狠瞪着君度。
君度大吃一驚,甚至揉了揉眼睛。
少年還在,那雙眼睛依舊瞪得圓圓的,整個人又乖又兇。
擔心少年出危險,君度快速過去打開窗戶,少年便手腳麻利地爬進了屋子。
然後就是……沉默,一直在沉默。
問什麼話也不說,就一直死死瞪着他,尴尬得君度也隻能閉嘴。
可是已經足足五分鐘了!
少年還在瞪着他,他還要瞪多久?他眼睛不酸嗎?
空氣越來越焦灼,對視的眼神逐漸産生了硝煙味兒,如果此刻有誰突然拔/出/槍來将對方幹掉,想必看見的人完全不會感到意外。
突然,少年動了。
君度也朝後退了一步,提防着少年突然給他一槍。
卻見少年擡起手,手指惡狠狠地指着君度,仿佛要用刀子将他的胸口狠狠刺穿:“是太宰先生将我撿回來的,太宰先生的上吊繩也是我挂上去的,我才是太宰先生最優秀的弟子!”
“啊?”君度迷茫了一瞬。
先不說什麼弟子不弟子,挂上吊繩又是什麼情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幫這種忙吧!
“總之,太宰先生不會加入你們組織,誰都别想将太宰先生從我身邊帶走!”少年如一頭被激怒的雄獅,恨不得撲上去撕咬君度的血肉,卻又像是在忌憚什麼一樣沒有行動。
君度哭笑不得,卻又不敢真的笑出來,因為少年的語氣實在是太決絕了。
決絕到仿佛隻要他一笑,少年立刻就會蹿過來給他一口。
他連忙解釋:“我想你一定誤會了,我沒想将太宰先生帶走,也不會邀請他加入我們組織。”
少年死死盯着君度,眼神中閃過漠然。
他冷冷說道:“太宰先生說得沒錯,你果然狡猾又陰險。”
君度表情迷茫,太宰治又胡說八道些什麼了?
“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少年不再猶豫,憤怒地發動了自己的異能:“羅生門!”
黑色的外套化為來自地獄的黑/獸,朝着君度便撲咬了過去。
君度一腳踢翻了桌子試圖擋下,黑獸卻沒有受到任何阻礙,撕裂了桌子後直絞向他的身體。
鋒利,是足以切斷空間的鋒利。
君度臉色劇變,一腳踹在牆壁上借力,險之又險避開了羅生門的襲擊,順勢抓起櫃子上的花瓶朝少年擲了過去。
“嘩啦”
花瓶在中間便被攔截,羅生門猙獰着爪牙,在半空中無聲咆哮。
召喚師嗎?發動異能的媒介是外套。
君度迅速分析,可就算是知道這些,普通人就是普通人,想對抗異能者還是太勉強了。
不過剛剛少年已經露出了足夠大的破綻。
君度露出驚訝的表情,朝少年身後喊:“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少年驚慌轉身,羅生門也收了起來,可身後卻空無一人。
上當了!
少年回過神來,立刻怒視君度,君度卻已經踹開門沖出去了。
他一路跑一路喊:“救命,殺人了,來個人攔住他!”
看守君度的人都吃了一驚,别管是暗處的還是明處的,紛紛站了出來,卻在看到緊追不舍的少年後有些氣虛。
“芥、芥川大人……”
衆人紛紛退避,不敢阻攔。
一群人中,隻有一個女孩子膽大地跑了過去,張開雙臂攔住了芥川龍之介。
“讓開,銀!”
“不行,哥哥,他是太宰先生的客人!”銀匆忙抱住了芥川龍之介,兩隻手摁着不停撲騰的外套,竟然像是安撫小獸一般穩住了他的異能力。
芥川龍之介就像是一隻被人揪住後脖領的貓,因為害怕傷害到妹妹,硬生生定在原地一動不敢動,隻那雙眼睛愈發仇視地瞪着君度。
“哒”“哒”“哒”
木屐踩出清脆的響聲,打破仇恨的氛圍,霎時間吸引了所有目光。
女人穿了一身暗紅色繡有鮮紅楓葉的和服,披一件粉色漸變的披風,唇角緩緩上揚,緩緩啟唇:“首領的命令,讓我帶太宰君的貴客去見他。”
明明年紀不大,卻有着如大和撫子一般的成熟與溫柔,就連空氣都仿佛變成了缱绻的春風。
女人朝君度微微颔首,轉身在前面帶路:“川上君,請随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