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鷹心想,那個滑頭要是想做點什麼,是他想看就能看住的嗎......
到了獵場,再想躲開太子的問話就是不太可能的了。謝鈞澤支走了沈宣逸,自己跟着太子進了營帳。
“謝大人,如今見上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太子帶着不怎麼友善的語氣慢幽幽的說道。
謝鈞澤恭敬的施了一禮,不疾不徐的解釋:“臣不敢,實在是上次同蘇大人先有了約,不好推脫,才一時不查,錯過了殿下的相邀。”
安璟硯輕哼了一聲,他可太了解謝鈞澤這個人了,隻要沒有抓着他實質性的東西,他那張嘴就可以為所欲為。
那日下朝後他派人去請的謝鈞澤,而謝鈞澤卻轉頭就應了蘇禦旸的話,今日卻直接把這順序颠倒了過來。
另一邊的沈宣逸跟顧鷹辦完了謝鈞澤交代的事,正準備去找他。
“三殿下。”顧鷹瞧見三皇子安璟承向他們走過來,側身上前請安,并不動聲色的擋住了沈宣逸的大半個身子。
安璟承像是沒有察覺到似的,并沒有去看沈宣逸,面上帶着微微笑意,着對顧鷹道:“狩獵快開始了,去叫你家主子過來吧。”
顧鷹:“是。”
走出了幾步,顧鷹瞧着四下無人,便提前囑咐沈宣逸,讓他這幾天低調行事,特别是在面對幾個皇子的時候,不要太張揚。
沈宣逸勾唇笑道:“放心,我有數。”
顧鷹:真的嗎......
太子的營帳很好找,崇文帝是不參加春獵的,所以整個駐營地中,太子的營帳就是最大的那一個。
“這樣吧。”太子起身,負手走到謝鈞澤面前,“等會的圍獵開場,就讓你身邊那個叫沈宣逸的來放第一箭。”
“殿下......”
不等謝鈞澤說完,安璟硯擡手打斷了他的話:“可别說他隻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少年,我知道在磐陽是他替你西戎軍解的圍,後來也是他把你救回來的,這個少年可不一般。”
此刻謝鈞澤看向安璟硯的眸光,微微沉了沉,這是确定盯死了要探沈宣逸了。
“是,殿下遠在大都,對磐陽的戰事倒是了解的深。”
安璟硯輕笑一聲,“你身邊的探子還少嗎,不差我這一兩個。”他不甚在意的道。
“殿下倒是坦蕩。”
“這次的春獵你不用參加,就讓那個沈宣逸代替你去吧。”
“為何?”謝鈞澤冷冷的問道。
安璟硯向外走了幾步,回身道:“謝大人你的身手誰不知道,若是你進了獵場,還有那些個廢物什麼事?”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況且我相信謝大人的眼光......”
站在帳外的沈宣逸一字不落的聽見了安璟硯後面沒有說完的話。
半個時辰後,烈烈的日光懸在正頭頂,獵場前正正的栓了三隻被箍住脖頸的巨鹿,沈宣逸隻需要一箭射斷這幾根麻繩,巨鹿逃竄進林内,圍獵便正式開始。
他錯身站在一側,短暫的對上謝鈞澤的目光後,便移開了。他閉眼回想了一下當日在磐陽和謝鈞澤比射箭時的手法,于是接過弓箭後站定。
一隻手穩持大弓,另一隻手搭上弓弦,小臂擡至與雙眸平齊,一點一點蓄力,緩緩拉開。
“嗖”的一聲,發箭聲和數條繩子的崩斷聲同時而起,三隻巨鹿如同“刑滿釋放”般,拼了命的往林中逃竄,“群雄逐鹿”的圍獵正式開始。
謝鈞澤看着沈宣逸射出的那一箭挑了挑眉,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笑意,同時也微微松了一口氣。
首批“獵人”率先翻身上馬進場。他們嘴裡喊着号子,手中揮着馬鞭,一圈一圈的“遛”着那些四處逃竄的獵物。
當獵人看到獵物受到驚吓的反應後,就像是被砸入了酒壇的火堆,突然間變得更加興奮。他們并不急于将獵物收入囊中,而是面目猙獰的站在一邊,居高臨下的瞧着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
“行了,收網。”
一聲帶着譏笑的粗抹布般的嗓音下令,被玩的精疲力盡的獵物,毫無掙紮的被提溜着後腿拴在了一起,拖在馬匹後面的地上,拉出好幾道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