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鈞澤笑了笑沒有說話。
“或許他也在無意間救了你一命。”
“哦?”謝鈞澤好笑的看着沈宣逸:“怎麼說?”
“當時崇文帝對滅掉整個謝氏可以說是志在必得,老将軍和夫人已經被困于戰場,隻剩你一個十七歲的獨子,哪怕你武功再強,也擋不住宮裡的那些毒酒。這個時候安璟硯把你趕出大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确是救了你。”
“哼,我不信他能這麼好心,整個皇室沒一個好東西。”秦曉聲對沈宣逸的這個說法真的是一點也不認同。
“不見得他是真的救我,誤打誤撞也說不得。”謝鈞澤結束了這個話題,他并不想在這些過去已經發生,事實改變不了的事情上浪費口舌。
“眼下朝堂上明确表明拉攏意向的,除了三皇子的人,就是太子手下的那個李大人了,剩下的以二皇子為首,特别是那幾個将軍,面對主子都是來者不善。”
“當初诏我回大都,聽說這個李大人也出了一份力?”
顧鷹:“是,他是第一個向皇上提議将您調回來出兵支援磐陽的,動作比三皇子的人還快。”
“看緊他,這個人未必是什麼好鳥。”
第二日一大早,謝鈞澤就被崇文帝诏進了宮,為的是當時和蘇禦旸一起去了郊外兵場的事,這個謝鈞澤心裡早有準備,并不擔心。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沈宣逸跟顧鷹按計劃潛入了李府府邸。
“馬上天就亮了,大白天的暗查府邸,李大人能信嗎?”
前一夜,謝鈞澤淡淡的看着沈宣逸,歎了口氣:“你就非得做這個戲不可?”
“這是最快能讓這個李明昌露出馬腳的辦法。”
“給人家遞刀子捅你自己?”
“跟你學的。”
“......”謝鈞澤無法反駁。
“噓!”沈宣逸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記住,我們不是白天來的,是昨夜來的,此刻已經找到了一些東西。”他從懷中抽出了一沓寫滿了内容的信紙,遞給顧鷹道:“等會我跟他們交手後,你故意把這些信紙露出來,确保那位李大人看見後再逃出去。”
“等等!”顧鷹一把拉住沈宣逸,“為什麼是我逃出去?這跟昨晚計劃的不一樣!沈宣逸!你又要臨陣變卦!主子知道了得扒我層皮!”
沈宣逸拍了拍顧鷹,随口安慰道:“扒皮的事回去再說,眼下先按我計劃行事。你跟在鈞澤身邊太久了,未必會相信能策反得了你,按你的性子哪怕用了私刑,都不會背叛謝鈞澤。而我不一樣,面對我,他們才更有可乘之機。”
顧鷹想了想,覺得沈宣逸說的也沒錯,雖然主子肯定不會同意這個做法,但隻要是能達到目的,被扒層皮就扒吧!
“好!”
二人前後從前廳摸到書房,故意留下了一圈翻找的痕迹。在聽到院中走動聲後,打翻燭火銷毀證據,準備從後窗翻窗逃跑。
“來人啊!有賊人!”
“走水啦!快來人啊!”
呼喊間,李府上上下下一片喧騰,最先趕來的自然是李府侍衛。
“李明昌來了,快拿着信從後牆跑!”沈宣逸攔住衆人,一把将顧鷹推出了包圍圈,顧鷹翻下牆時隻來得及回頭看一眼,見到沈宣逸已經束手投降。
“沈宣逸?”李明昌走上前來,看輕沈宣逸的臉後,幾不可查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你不是謝大人身邊的那個少年嗎?怎會在這?你這是?”李大人裝作一副不可思議又痛心疾首的樣子來,讓人将他壓了下去。
沈宣逸一路都被蒙上雙目,不知繞過了幾個小路,下了多少石階,終于被帶到了一處不分日夜的暗牢。他微微眯着眼,一點一點适應着這裡的環境,看着有點眼熟,這裡并沒有像刑部打牢裡一樣的看守,他的四肢和脖頸分别被一圈極重的鐵鍊固定,肩骨也被牢牢鎖住,看樣子根本沒辦法掙脫。
眼下看來一時半會應該是不會有人來的,多少得在這暗牢裡耗上幾日才會來審問他。沈宣逸在心裡暗暗盤算着,又擡頭看了一圈整個暗牢的環境後,垂下了眼眸,漏出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來。
顧鷹回到謝府時,謝鈞澤已經等了一段時間,見到回來的是顧鷹而不是沈宣逸,也并沒有露出太多驚訝。
“放心,我一定做你手中最有用的那顆棋。”
這是沈宣逸在圍獵那日晚上告訴謝鈞澤的一句話。
當日,謝鈞澤撐着一隻手,看着沈宣逸,意有所指似的的道:“你知道的,沒有人喜歡能脫離自己掌控的棋子,我也一樣。”
“我知道。”沈宣逸直直的注視着謝鈞澤,“所以你放心,我永遠不會脫離你的掌控,我隻是在盡力做你手中最有用的那顆棋。”
當時謝鈞澤隻是想通過這麼說來讓沈宣逸知難而退,不要讓他為了自己輕易的就把命搭進去。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沈宣逸對自己似乎有着不太一樣的執着,凡是對自已有利的事情,沈宣逸都會還不猶豫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