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映一瞬間不寒而栗,明明被羞辱的是佘靡,可她竟感覺到一絲詭異的不自在。
他每“汪”一聲,她就頭皮發麻一陣。
佘靡面上也絲毫沒有被羞辱過的痛苦和惱怒,這反倒讓她沒了興緻。
她将吃剩的饅頭扔在了佘靡腳下,便轉身到一旁不再理會他。
這一宿,她睡得格外不安。
總感覺背後被什麼東西緊盯窺伺。
到了天明破曉時,緊鎖的房門終于被打開,林意映迅速跑了出去。
自從被罰上兩次後,她便再不敢懈怠半分,在饒貴妃手下更加賣力地幹活,時而還狗腿似地在饒貴妃面前谄媚,說些讨好的話。
這些話對于饒貴妃這種愛美的女子格外受用。
不過一段時間,宮人竟發現阿映又重獲饒貴妃喜愛。
饒貴妃賞了她一盒紅棗糕。
林意映第一時間便拿去與穗珠分享。
可穗珠似乎心情不大好,她看見阿映手中上好的糕點,心底明白,這是她不曾吃過得。
“穗珠,這糕點要現在吃才好,快吃。”林意映一邊大口咬着,一邊拿起一塊欲塞到穗珠嘴邊。
可穗珠擋住了她遞過來的糕點,有些歉疚地說,“阿映……我紅棗過敏,不能吃的………”
“什麼?”林意映瞳孔睜大,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家女娥。
她腦海中拼命回憶原書劇情,怎麼也回憶不到女主對棗糕過敏的片段……
她不可能不記得女娥的事情的……
除非……林意映一臉心事重重地看向穗珠,穗珠眼神躲閃了一下,迅速斂下眸來。
她緊張手指蜷緊袖角,下一瞬卻聽見林意映愧疚地說,“抱歉阿珠,我們熟絡那麼久了,我竟然才知道你對棗糕過敏。”
作為了解女主細節比了解自己還多的忠實讀者,林意映堅信自己不可能看漏的,而她家純真善良的女娥,也段不會是個撒謊的人。
那真相隻有……她在穿書後,原書作者又添加了某些劇情!
穗珠打量着林意映重視紅棗糕的模樣,腦海中迅速聯想起近日聽到的風言風語……
她嚅嗫了下唇瓣,試探問,“阿映姑姑……您近日是不是很得饒貴妃歡喜?”
她看到阿映點了點頭,穗珠眼皮忽地垂落,眼底一閃而過落寞。
“穗珠,你有見過太子嗎?”林意映嚼着糕點,倏然問穗珠。
若是按照原書中的劇情線,女主還要苦等兩年……她可不忍心看着好女娥還要度過過那麼可憐的蹉跎歲月,她既然來了,總得做些什麼,至少要把男女主相遇的時間提上日程。
今天突然問穗珠,也是想知道男女主感情線開展了沒有。
不過如她所料,女主進宮兩年連鶴欲脩的面都沒見過。
穗珠搖搖腦袋,“太子殿下尊貴無比,豈是我等能輕易遇到的。”
看到穗珠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林意映拉住穗珠的手安撫她說,“阿珠,千萬不要妄自菲薄,你一定要振作,你終有一天會強大的,我以後還要靠你呢。”
穗珠不知被她話裡的哪句話打動了,眼眸閃爍,瞳孔不可置信地抖動起來,眼中氤氲淡淡喜色,“阿映姑姑……您說日後要靠我?”
她還以為阿映姑姑日後要跟在饒貴妃身邊……
可……她隻是浣衣局一個卑微的奴婢,遠不及饒貴妃能給阿映帶來更多。
誰知,阿映竟抱住了她。
屬于女子溫熱的體溫貼在一起,林意映語氣堅定地說,“阿珠,你信不信我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你要信我,它日,你會成為一個很厲害的人。”
穗珠點點頭,她将腦袋靠在阿映的肩上,眼底一閃而過決心,心底的愁緒仿佛化作了一團煙霧,消散了。
和穗珠待了沒多久,穗珠便被安排去忙活了。
林意映最近幾日難得輕松,原因是前兩日饒貴妃的金喜鵲意外死了。
饒貴妃傷心不已,這幾日已無暇去折騰她。
她拿着剩下的兩塊棗糕準備當晚飯吃,回去的路上忽然看見熟悉的身影。
這小太監她還記得!
是那夜帶她嘗酒,還送她回屋休息的太監瑞安。
“好久不曾見到你了。”林意映走到正在翻新前方土壤的小太監面前。
聽到熟悉的聲音後,瑞安的脊背猛然一僵,他以為那晚酒水下藥的事被阿映姑姑知曉,對方終于來找他報複了。
他緊張的小臉煞白,拿着鋤頭的手止不住抖,僵硬着被轉過身時,卻對上一雙毫無惡意,甚至笑意盎然的眼睛。
林意映注意到瑞安額間生滿黏膩汗水,又發現他拿着鋤頭的兩雙手掌都泛紅脫皮,還起了許多水泡。
看來,是在這大太陽底下忙活了許久。
她一把奪過了太監手裡的鋤頭,小太監瑞安竟被她這一動作吓住了,撲騰一聲跪在地上,“姑姑……别…别打我……”
林意映尋思着自己有那麼兇神惡煞嗎?
“你以為我奪你鋤頭是要打你?你那天晚上請我嘗酒解愁,我為何要打你?”林意映撇了撇嘴,操起鋤頭替瑞安翻新剩下的土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