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女人瞬間戒備。
男人不可置信,“怎麼可能,另一道明周劍……”
女人臉色倏然一變。
*
與此同時,天工塔後,嶽山飛奔着在樓閣紅瓦之間穿梭,剛越過小巷拐角,朝天工塔後門狂奔而去,就被人一腳踹住後腰,朝前壓下!
“嘿咻。”小桃坐在他身上,“你跑得倒快。”
嶽山根本沒想過還能有這一茬,莫名其妙地望向她,“你是誰!?給我起來!我沒工夫——”
還沒說完,身前白衣飄過,餘光裡一人及腰長發半紮,俯身看來,如瀑青絲垂落,清寒冷香拂入鼻尖。
嶽山一怔,擡起眼睛,還沒看清那人的臉,一隻手就攔了過來,硬生生把他的視線撇了個彎,嶽山對上了一雙恹恹半垂的桃花眼。
“呦。”烏穗雪面無表情,“嶽山。”
“你們,”嶽山仿佛一條案闆上的魚,左右蹦跶都無法擺脫任人宰割的命運,他瞪大眼睛,“怎麼回事,你們從哪來的!?”
“幻境會自衍因果,他跟我們不同,他本身就是兩百年前天工域的修士,應當是被幻境抹去了記憶。”
冷若清溪的音色入耳,嶽山再次下意識側眸朝身前人看去,那雙手卻不放過他,繼續扭過他臉,擋着他視線。
“往哪看呢?”烏穗雪還是那副死人臉,“你重劍差點把我腦袋削掉,認出我了嗎?”
嶽山咬牙,簡直要崩潰了,“胡言亂語!空口無憑!快點放開我!不然我就将你們告到掌門那去!千機宴鬧事,你們絕對會被逐出天工域!今後沒有器修會應承你們的造器請求!!!”
“看來是想不起來了。”小桃可惜道,搓了搓嶽山腦袋,“好吧,沒想到你兩百年後是個古闆,兩百年前也是個小古闆。那我們換個問題,你剛剛在那邊聽誰的牆角,要幹什麼呀?”
正在奮力掙紮的嶽山突然熄火了。
張知白早就料到這種結果,見狀甚至都懶得逼問,“直接去找死仙傀,問清楚不死身。”
“那幻境會再吞了我們。”烏穗雪嘟囔着反駁。
“……”張知白斜睨看他。
烏穗雪半跪在地上,目光默默移開,仿佛剛剛那句話不是他說的。
張知白差點氣笑。
如果不是那怪異至極的不死身導緻同體連命,弄得他不僅殺不了烏穗雪,連走火入魔都會被牽連,他早就解決了這人,哪裡還允許他在這裡頂撞他。
得寸進尺,不知好歹……張知白臉越來越黑,盯着烏穗雪的目光如寒刀冷刃,殺氣四溢。
烏穗雪又往旁邊挪了點,行為窩囊萬分,臉上卻倔強非常,顯然毫無悔過之意。
……蘿蔔和雪團打起來了。
小桃撐着臉看着身前兩人歎了口氣,她在嶽山身上盤起腿,剛勸自家少爺稍安勿躁,就聽遠方“轟隆”一聲,宛如重器出世,機械轟鳴,激起流雲卷散。
底下嶽山猛地擡起頭,幾乎瞬間爆發出全身力氣掃開小桃,不顧一切朝聲音爆響的地方跑去,卻被烏穗雪眼疾手快扯住,“你這是去哪!?”
“放開!千機宴開始,墨子鐘肯定要啟動他那個怪物!整個天工域都會被他毀掉!!!”嶽山甩開烏穗雪,臉上血色盡失,“如果沒有你們,我剛剛就能進天工塔——”
他跟三人疑惑的目光相對,頓時意識到多說無益,踉跄轉身朝千機宴開宴地跑去。
小桃和張知白立馬就要追,跑了一段,卻發現烏穗雪還在身後,小桃登時不滿叉腰:“嘿,夢遊呢!?”
烏穗雪如夢初醒般回神,望了張知白一眼,才悻悻擡步跑來。
沒人知道在剛剛極短的瞬間他聽見了誰的聲音。
那道聲音極其熟悉,是他穿越後日日會面的新手任務,也是幻境裡幾次三番冰凍腿腳的豔衣傀儡,如同幽靈鬼魅般,在方才遠方轟隆重響的同時落在他耳畔,極其隐蔽地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想脫離明周劍的追殺嗎?]
烏穗雪跟在二人身後,眼神落在張知白身上。
[我是兩百年後的死仙傀,意識在幻境裡蘇醒了,穗雪,我的徒弟,我們都深受明周劍威脅,我不會害你。]
[我有辦法幫你脫離明周劍的追殺,隻要你配合,從此就可以一勞永逸。]
烏穗雪喉口滾動,沉默須臾,他在心裡沉沉開口:“他會受傷嗎?”
[……不會,隻會困住他。]
“那我要,”烏穗雪斂眸,蓋住不安的眼神,“要怎麼做?”
[先,來到千機宴,來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