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救了,永末想道,我居然覺得他這樣也很可愛。
“太宰君想的話,幫你做幾回也行。”用時裝效果暫時減弱了味覺,三口兩口直接解決掉她部分的青椒,永末這麼說着。
她真的想了一下這種展開的執行可能,“不過不能太多次,我讨厭做飯。而且别人習慣了就沒那麼有趣了對吧?”
“欸?”太宰呆了一下,随口說的玩笑話也被人當作願望去認真實現,他偶爾也會感覺這種縱容程度有點過頭了。
他還沒有來得及展開第二回合的表演,永末已經無情地推開肩膀上的腦袋,她低頭看了看腕表,“我要出去了。”
少女似乎不覺得自己說出了什麼值得加分的話,在離開前伸手撓了下他臉側的軟肉,沒有特别的意義,大概隻是一個習以為常的招呼。
推門要走的時候,她好像想到了什麼,從門後重新回頭,“要帶什麼回家嗎?太宰君。”
……日常到讓人無法想象對話者是誰的話題,他什麼時候開始在曾經毫不關心的事物上浪費時間。
一天接着一天往下續接的,在沒有被打碎之前,好像能永遠這麼下去的戀情遊戲……
怎麼會持續這麼久還沒有厭倦呢?
沒關系……隻要在表演結束後,依舊還能鼓掌歡呼下台就好。
“繃帶的話……好像還剩下兩卷……”太宰腦子裡轉着天馬行空的念頭,口中卻是不假思索地說道。
“我知道了,會路過診所的。”少女說道,卻沒有立即關上門,而是維持着原先的姿勢,定定地看向他。
……他的表情有什麼疏漏嗎?太宰臉上沒有帶出來,但心裡不知為何生出一點猶疑。
什麼都沒有發生,質疑也沒有。
“嗒。”房門輕輕擱上,也隔斷了太宰臉上的表情,褪去多餘的表情之後,他給人的感覺比永末更加虛無。
“滴——滴滴——”口袋裡有什麼東西響了一聲,隻響了一聲。
特殊的鈴聲,有着特别的含義。
太宰擁有所有平行時空這麼廣闊的視域,有些幾乎一點會發生的事件,當然可以事先監控起來。
這聲鈴聲,意味着有什麼先兆的信息網被觸動了。
……就這樣從這個不值一提的,也許還算美夢的故事中清醒吧,這聲音這麼悄悄對他說道。
不論早些還是晚些,你都是要醒來的。
太宰沒有立即去掏出手機處理,在他望向門口的那幾分鐘,連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在想什麼。
不過很快,他就好像突然回神那樣,若無其事地掏出手機,屏幕的冷光照在他的臉上。
那是——
*
永末看向三樓,這是類似居民樓的結構,往下是一間普通的咖啡廳。
武裝偵探社是在三樓還是四樓,她随意地想着,并不急迫。
她最近幾個月的生活過得很順利,生活裡邊最大的意外不過是太宰偶爾挖給她的陷阱,有時候她跳過去了,有時候她栽下去不得不呼叫外援,并不讓人讨厭,大部分簡單得好像是個俏皮的玩笑。
工作裡頭,雖然港.黑首領給她的任務摻了點水分,但她連自己也不記得,但很娴熟地掌握着摸魚的工作技巧,尚且還能對付過去,就是很遺憾每每都不得不錯過中也君邀請的酒會。
一切順利地好像是真實的世界,而不是所謂的遊戲。
永末已經把好感度提示都關閉很久了,在破0之後,太宰的好感度一直在以每周+1或者+2的速度緩慢增加,有時候又會浮動地往下跌一點,看久了讓人有點說不出的頭疼。
她意識到了,自己大概是很難真的去做出什麼類似攻略的行為,就連每天做飯給對方吃這種小事她都做不到。
她能做的,大概隻能把真實的自己剖給對方看,能看出多少,能中意多少,願意接近多少……這都是太宰才能知道的事。
好消息是看好感度的浮動,他并不讨厭她的真實,而且太宰似乎是那種會逐漸日久生情的類型,雖然看起來一副格外難以取悅的樣子,但意外地會記住生活裡邊微小的點點滴滴。
永末有時候會有點奇怪他莫名其妙地表露出來的那種受寵若驚的退縮态度,就好像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建立過健康的感情關系一樣。
壞消息是……永末也分不清他中意的是哪個部分,有沒有特别讨厭隻是現在還沒有發覺的部分……他們之間埋藏着很多大大小小的地雷,等到地雷引爆,虛假的地基被掀開,她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處理剩下的廢墟。
……不過那也是可以之後再想的事了。
永末擡頭看了看眼前的建築,心态平穩地往上走去。
她現在正準備第不知道多少次,對小偵探發出美食街逛吃一條龍的邀請。
……雖然之前沒有一次成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