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奧維多慢悠悠從試衣間出來,發現沒人,故作疑惑地問:“欸?波本呢?”
“突然想起有工作。”赤井秀一随口編了個理由,接過他懷裡的衣物,有意問他,“我怎麼不知道,你床頭櫃什麼時候放了明信片?”
奧維多的睫毛輕輕顫動:“就今晚呀,今晚你就能看見。”
他笑得一臉無辜。
等他們走出咖啡廳,赤井秀一牽住他的手變成了五指相扣,才開始算總賬:“所以,你是要在我面前擺弄其他男人送給你的東西?”
“不可以嗎?”奧維多問。
“你覺得呢?”赤井秀一不答反問。
“那好吧……”奧維多仰頭看他,臉上笑意卻未減分毫。他最近眼尾那抹紅愈發明豔了,雙頰也總泛着漣漪般的紅暈,“那我隻能告訴波本,是某些人吃醋,晚上把東西全都扔掉了。”
赤井秀一挑眉:“甩鍋給我?”
“難道你沒想過扔掉?”
這次輪到奧維多反問了。
這個狡猾的小騙子從不會把需要辯證的問題留給自己。
當然了,他也從未明确表示過偏向任何一人,就仿佛對誰都能輕易訴說愛意。
赤井秀一指腹摩挲着奧維多的手背,不知怎的,波本的那句話忽然在腦中一閃而過——那家夥果然最擅長挑撥離間。
他當然知道此刻湧現在心口的情緒是什麼,他對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産生了占有欲,對不會被束縛的人萌發了禁锢的貪念……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可悲的事情。
但是,那又如何?
他一開始就知道奧維多的放誕、薄幸、慣于欺瞞,也明白那些熾熱情話、暧昧親呢全是一時興起下的虛妄诳語。
他始終清醒,從未對這段感情抱有幻想,隻是放任自己沉溺于那雙假意含情的眼睛——就如同飲鸠止渴。
“當然要扔了。”赤井秀一不緊不慢開口,“不但要扔,最好再拍照給他看。”
在黑名單又怎樣?反正波本人已經回來了,他完全可以當面展示。
奧維多晃了晃兩人相交的手:“萊伊先生什麼時候這麼幼稚了?”
“對付情敵,再幼稚的手段都值得一試。”赤井秀一忽然壓低聲音,“還有,或許你需要一個提醒?别忘了今晚的賭約。”
“……就差半分鐘。”奧維多聲音特意放軟了,明顯是想糊弄過去,他親昵貼近,清甜的蘋果香頓時萦繞在鼻尖。
可赤井秀一不為所動。
“半分鐘也是我赢,”他隻是眯起眼睛,“别想着抵賴,奧維多。而且從現在起,别讓我發現你嘴裡還念着其他人——”
他毫不否認他在嫉妒。
“否則今晚,我會讓你除了我的名字,什麼都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