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虞盯着身前的劍,看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它以前是有名字的,不過我記不起來了。”
“姐姐,你這把劍是怎麼得到的呀?以前,白姐姐不讓我碰真劍,每次練功的時候,都是用的木頭的。我也想要一把這樣的劍,這樣我就可以保護你們了!”
星柔心想,要是她也可以和壞人打上幾個回合,那白姐姐她們可能就不會受那麼多苦了。
幾人都在等李拾虞講這劍的過去,她卻移開了視線,往火堆裡填了幾根枯枝,“若是遇到了好劍,我送你一把。”
“我們什麼時候走啊?霧又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散掉。”沈潛的食指輕輕摩挲下巴,想不明白,“按理說,這樹林裡的蝶妖死了,奇怪的霧不應該再起才對。可是現在,這是什麼原因呢?”
沈潛用腳踢了踢腿邊的白霧,劃出一道幹淨的弧線,卻又很快被漂浮的霧填補。
“剛才那個人影,想是和死去的蝶妖有關系。這霧,應該也是他為了困住我們,才催出來的。等一會兒吧,待到午正,陽氣最盛之時,我把霧吹散了,走出去就可以了。”蒼濟甩開折扇,悠閑地扇着身旁礙事的霧。
星柔不解,“那為什麼不現在就吹散呀?我們來的時候,不就吹過一次嗎?”
蒼濟粲然一笑,“有人需要得些教訓,讓他們先走一會兒吧。”
與來時不同,霧氣并未往一處越聚越濃,隻是均勻地飄在樹林中,模糊了遠處的小路和樹木。
姚進通帶着手下三人,還有蝶邬的屍體,在樹林裡走了将近半個時辰。
“邪門兒了,怎麼還沒有看到路!”姚進通惱羞成怒,對着眼前的霧揮舞長刀。
任鐵杆和劉标對視一眼,猶猶豫豫,瑟縮着開口,“千戶,不會真的像那個人說的一樣,這林子有古怪吧?”
姚進通下意識打了個寒顫,随即擡起腿,沖着沒在擡屍體的劉标上去就是一腳,“少自己吓自己!給老子在前面帶路!”
劉标和任鐵杆來回搶了小半天,他終于換下了任鐵杆的位置,擡上了屍體。
任鐵杆被推到最前面,他拔出佩刀,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一片朦胧中,不遠處似乎有一團光亮!
“找到了!”
他快步走上前,試圖撥開迷霧,好讓他立馬就能看到寬闊的官道。
然而,當他看清眼前的寬闊後,卻愣住了,這不就是蒼濟他們幾人嗎?
蒼濟沒有說錯,這個林子就是有古怪!
姚進通很是不耐煩,催促停下的任鐵杆,“幹什麼呢?怎麼不走了?”
把任鐵杆推到一旁,姚進通以為他可以看到出口。
“姚千戶,又見面了。”蒼濟眯着眼睛,笑嘻嘻地跟姚進通打招呼。
“你們怎麼出來得這麼快?”姚進通旋即意識到不多,看到不遠處漂滿“綠萍”的河面,還有河岸旁的木屋,他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
“哪裡,是你們回來得快。”蒼濟道。
他們走了大半個時辰,竟然一直都在樹林裡打轉,最後還轉了回來!
姚進通提刀指向蒼濟,“你們早就知道了,肯定是你們搗的鬼!”
“诶?你講不講理啊?剛才都說了不讓你走,不讓你走,但是你偏走。自己走不出去,還要反過來怪我們。沒見過你這麼厚臉皮的人。”沈潛雙臂環胸,走到姚進通面前,“你要是不想離開,我們待會兒走的時候,就不帶你。你在這林子裡養老吧!”
“你們知道出去的方法?”姚進通隻抓住了他想聽的内容。
沈潛得意地昂起頭,“那是自然,你也不想想,進來的時候,可就是托了我們的福呢。”
姚進通欲言又止,他斜眼看了一眼身後的下屬,還有那具快要僵硬的妖怪屍體,按住沒有發作。
“那怎麼出去啊?”劉标探出頭,問出了姚進通想問的話。
“咳!那自然是,要靠帶我們進來的人,再領我們出去了。”
沈潛起勢轉了兩圈,伸出兩條胳膊,晃動手掌,向大家展示出蒼濟。
蒼濟看了一眼日頭,繼續悠閑坐着,“先歇一會兒吧,走的時候,自會叫你們。”
雖心有不滿,但姚進通别無它法,隻好讓下屬先把屍體放下,坐下休息。
李拾虞在打坐靜養,蒼濟在看着她打坐,沈潛和星柔兩個人用樹枝在地上戳洞,發洩對蝶邬的怒氣。
眼看太陽高挂正空,時辰已經差不多了。
李拾虞深呼一口氣,緩慢地站起身來。
姚進通一個激靈,也跟着站了起來。他不相信這幾個人沒有花花腸子,一定要自己看住了,才能放心。
于是,大家在蒼濟散退迷霧後,一同朝樹林的出口走去。
姚進通以為,這次總能順利出去了,卻沒想到,真正讓他畏懼的事情,還沒有發生。
幾人離開河岸邊後,河面上的“綠萍”向着河流中心的漩渦急速陷落,河底盤根錯節的神秘根系發着綠色的光,直延伸到河岸兩旁的樹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