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線索，在萬岐星的腦海裡，快速地拼湊完一條完整的線路，他幾乎已經抓住了這個人的所有作案手法，但是對方告訴他，錯了。

哪裡錯了？

從作案動機，到他作案手法，還有各種輔助條件。

綜合阿進張勝強獲取異能的線索，他特意去了一趟化工廠，在它的地下實驗室裡，找到一塊疑似沾有血迹的玻璃碎片。

即便現在沒有拿到檢測結果，但萬岐星肯定，那道血迹會是沈越，張勝強，以及陳阿進，他們三人其中一個的。

他們都去過那間神秘的地下實驗室，這是從陳阿進口中得知的信息。

首先是張勝強發現了那個地方，與經常玩在一起的陳阿進去探險了一番，再後來，陳阿進帶上了從小一起玩的沈越。

陳阿進回憶起深入地下的那日，其他事情他都能記得很清楚，可怎麼也想不起在實驗室發生了什麼。

他想不起來，萬岐星卻能推斷，擁有操控幻術的沈越，最有可能利用幻術，将他們的記憶抹除。

萬岐星心底默默複盤着所有線索，越發笃定自己的方向沒有錯，測謊儀也有失誤的時候，就比如當一個人喪心病狂地把自己都催眠洗腦之後，自然不會有說謊的慌張和錯亂。

“你不承認也罷，數據會說明一切。”

他可以操控幻術，将所有的障礙清除，但是他無法掩蓋身上的血液呈現出來的數據。

沈越也考慮過這樣的問題，在這樣排斥變異人的環境下，鄰居老太太，黑的司機，是如何穿梭在城市中不被人察覺呢？

他想，他們或許也有自己的方式，避免了特異局的盤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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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裡，安靜有序，大家各自忙着手中的工作。

“嘀”的一聲，儀器響動，緩慢的吐出單子，戴着乳白色防護手套的手将數據單撕下來。

在看到數據的時候，手指一頓，她帶着疑惑，走向了沉浸在數據之中的老師。

“這是這組血樣的血液數據，老師，您看看……”

男人推了推眼睛框，視線落在這組數據上，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楊老師？”學生看他神色奇怪，加重聲音，“這個數據好像跟平常我們看過的不太一樣……”

楊術獻微微眯眼，從她手中接過單子，仔細地看了一遍，沒錯，确實不一樣，因為這是變異人才會呈現的顯性特征。

“……隻要大家不做違法的事，那麼特異局的人，也不會盯上我們，也就不會抽取血液檢驗身份，如果萬不得已，真要到了這一步，我也盡可能的幫你們做掩護。”

不知道是誰沒有藏好，被發現了。

楊術獻眼皮瘋狂地跳動，他忽悠道：“可能是你在檢驗過程中沒有處理好細節。”

“我按照師哥教我方式，不可能錯的啊……”

楊術獻無奈歎氣，“為師再親自教你一次，要是出錯的話，以後到外面去了，可别說是我教的，我還要點臉面……”

學生一臉窘迫。

楊術獻将那張單子，悄悄捏進了口袋。

數據出來後，楊術獻悄悄舒了一口氣，“将數據分析寫好，就發過去吧。”

看着學生離開的背影，楊術獻攤開那張數據單，“沈樾。”

監控室的玻璃窗外，倒映着老紀一張略帶憔悴的臉。

補過覺了，依舊沒休息得好，胡子拉渣的，有些滄桑。

小四正沉浸在審訊室裡的博弈，餘光一瞥，吓得差點原地摔跤，“師，師傅……”

老紀沒說話，将文件袋往小四懷裡一扔。

“什麼？”小四抱着密封的文件袋疑惑擡頭。

“沈樾的DNA數據以及血液數據分析。”

小四眼睛一亮，目前審訊的進度并不順利，萬隊正需要這個。

他連忙敲了敲門，給萬岐星送去。

萬岐星看了沈越一眼，當着他的面打開文件袋。

萬岐星看不懂這裡面複雜的數值，翻到最後，視線落定到檢測分析上，“血樣數據無異樣。”

此檔案袋是密封狀态，所以沒有被更換的可能。

但是，這怎麼可能？

眼前的數據，直接将他之前的猜測完全推翻。

萬隊的反應平靜的可怕，小四湊過腦袋，想看看裡面的内容，什麼也沒看到，就已經被萬岐星合起來了。

“這是你的數據，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萬岐星将文件袋摔在桌面上。

沈越看着對面的孩子，即便對方裝的很好，其實已經露出破綻。

“長官不要吓唬我，若是我真有問題，你就不會浪費時間，陪我在這裡聊天，而是直接将我扔進大牢了。”

萬岐星狹長的眼眸危險地眯了眯，看着眼前這人，仿佛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