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華一滞。
一旁的鶴聲滿肚疑團:“你倆打什麼啞謎呢?”
聞言,二人都不說話了,勾的她愈發心癢難耐,遂一溜煙來到玉光跟前,嬉皮笑臉問:“你倆之前就認識啊?”
“不認識。”二人異口同聲。
“無趣。”鶴聲垮着臉翻了個白眼,方一轉身,腳突然踩空,吓的她雙手亂舞,大喊,“救命救命。”
說時遲那時快,玉光一把拽住她的手,将人從踩塌的洞口給帶了出來。
鶴聲喘着大氣,驚魂未定。
俄頃,玉光拍了拍她的肩:“你運氣不錯。”
說完,他當即鋪開聚魂陣,金光彌漫,直直照入洞穴,不一會兒,一個個包裹着幼狐的魂團順着光柱飛進陣中。
方才吓了個半死,現下又來了個莫大的驚喜,鶴聲一時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陣收,玉光蹲在洞口往下看,鶴聲與淩霜華也一道看去。内裡黑漆漆的,隐約有環狀的東西在閃爍。
“那是什麼?” 鶴聲問。
玉光也看不真切,他試着刨洞口邊緣的土,發現有些松動,若陣仗大些的話,恐怕會直接下塌,掩埋裡面藏着的東西。
他直接看向溫鶴聲,鶴聲有些害怕:“你你你,幹嘛這麼看我?”
“這地方很不牢固,不能輕易擴大洞口,我需要看清那裡面藏着的是什麼。”
鶴聲失笑:“那你施法探呗。”
“貿然施術也可能震垮這裡。”他起身,居高臨下地盯看她,微笑道,“方才是你不小心踩中了它,那個洞口剛好能容納你的身形。”
用着最溫和的口吻,說着最讓人心寒的話,鶴聲很不高興。“你就不怕下面有危險,傷到我?”
“我會保護好你。”
鶴聲撇撇嘴,身體還是很誠實地靠近洞口:“我直接下去?”
玉光從空幻出一根繩子,唰地系在鶴聲的腰上,而另一頭則系在自己身上。他握着繩子,用掌力慢慢托起鶴聲,将她倒立起來後,溫聲道:“去吧,看清裡面的東西後就說句話,我拉你上來。”
鶴聲倒頭緩緩進入洞中。起初眼前依舊有些黑,她一點一點輸送繩子,讓玉光将自己繼續往下放,約莫兩丈的高度後她立即扯緊繩子,示意不必再下放。
無數道大大小小的陣法牽住了她的目光,讓她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佩服這世間刻苦鑽研的陣修們。
她順着熒光閃閃的陣看去,宛如銀河就在跟前,它們流動着,奔湧着,朝着一個方向漫遊,又在須臾後化作一根根靈線紮入一顆遒勁壯大的樹樁上。它們在巨樁的内部遊走,像極了人體的經脈分布,輸送的靈氣則像流動的血液,為樹樁提供了磅礴的生命之源。
而樹樁之上,是吸納了無數靈氣和力量生長出的閃閃發光的千枝萬葉,每一條枝幹上都布滿了靈線,每一片葉子上都運轉着一個陣法。隻要輸送力量的陣法在運轉,它們就永不衰敗。
鶴聲大受震撼,驚心之餘她開始思考這些源源不斷的力量來自哪裡。正四處看着,流動的陣法中突然蕩來了一個個魂魄,她(他)們像一張張柔軟的紙人,在陣河裡随波逐流,遊入樹樁下後即刻被煉化成養分,順着靈線進入巨樹的身體。
所以,剝魂陣的用處就是為了收集魂魄來養這樣一個驚天大陣?那在這大陣上頭布下另一個剝魂陣的目的是什麼?掩人耳目嗎?
鶴聲松動手裡的繩子,又朝底下落了幾分,她要看清巨樹的上頭連接着什麼?
眼下,她離陣河越來越近,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觸碰到其中的陣法,引起大麻煩,隻得就着這個不太妙的距離,扭動身子,偏着腦袋辛苦看幾眼巨樹的頭頂。
巨樹一側有懸垂下來的石錐,剛好擋住一半視線,她隻見繁茂的枝葉伸展而出,頂端隐約有靈氣在升騰,其餘的就都瞧不清了。
倒吊的有些久了,鶴聲感到頭昏腦脹,着實吃不住了,遂拉了兩下繩子,喚道:“快拉我上去。”
玉光小心拖拽繩子,将她安全無恙拉了回來,等她坐在地上歇息的時候,他才發現她的眼睛有些充血。
他立即為她運功調息,以緩解身體的不适感。
淩霜華遞來一顆丹藥:“這是我師弟練的靈丹,有助于恢複體内靈氣。”
她欣然接受,一口吞了那丹藥,又緩了緩才覺得舒服多了。
“快,你給我變點筆墨紙硯出來。”她神色焦灼,催促玉光。
照她說的,玉光化出筆墨紙硯,随後便見她鋪紙提筆,認認真真在上頭畫着什麼。
越畫,鶴聲越是覺得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