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蘊如才不是那麼輕易就被三言兩語恐吓的人,她笑笑不以為意,攀着他的脖子嬌聲道:“蒙什麼羞,這世家貴女做得的事,我堂堂一公主,還做不得了,再說了,燕小郎君未免管得過寬了些,你對我無心,還不準旁人對我有意了?”
“他們是對你有意還是另有圖謀,你心中清楚!”
“那又如何!”
李蘊如道:“他們有所圖謀,你燕家就沒有嗎?”
“至少他們有圖謀還會待我恭順有禮,大大方方的,不似你們這些世家,裝模作樣,一邊拿着娶我得到的利益穩固手中,一邊又故作清高,處處于我冷待!”
李蘊如不吃他那一套,明确告訴他,“要麼你放下你那些孤高自傲,乖乖順從于我,任我玩樂,我自會配合你,我們做一對恩愛夫妻,要麼,你便老老實實的在後宅之中待着,你我利益相連接,就相敬如賓過日子,誰也别插手誰的事,我跟誰往來,養多少面首,要授誰的官,都與你無關!”
“這又想要兵權,又想要公主的忠誠,還想要保持自己皎皎明月不可攀的品性,怎麼,天下好事全你們家呀,想得倒是挺美!”
她大罵了他一頓,而他……未言什麼,隻是說了一句:“好,不過你不可再與那些人往來了。”
“恃寵生嬌?”李蘊如道:“那得看你的表現,我可不保證。”
話出口,氣氛一下子冷下來,燕甯幽深的眸子陰恻恻的盯着她,道:“沒關系,我會讓公主做到的。”
這話過後沒幾日,那幾個落第書生便被趕離了上京,據說剝掉了他們的仕考名額,永世不可再入上京。
是誰做的,除了她父皇,又還有誰能做到這個地步,其實不言而喻。
這是一個警告,這些人不過是還鄉而已,可如若換了下一次,便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李蘊如承認那一瞬間她确實有點被吓到了,不過後來乖順一些,更多是因為覺得折騰他更有趣,所以從上京到建康,她便再沒用過這個不着調的法子。
也正是因為見過燕甯在處置過那些人的手段,她才會在陳二郎這件事上,對他的處理如此計較。
比于她,陳燕兩家的利益更加重要。
他在燕家跟她面前,選擇了犧牲個人。
見李蘊如越說越不着調,燕甯忙代她道了歉,叫崔婉回去。
“倒是挺會憐香惜玉的啊,還沒娶進門呢就開始跟人家站一道了。”
“我在幫誰,公主心裡清楚。”
在燕家鬧起來,她不會得什麼好的,不過更加落人口實罷了。
“不清楚!”
李蘊如還在為剛才的事鬧氣,扭頭便要走,燕甯将她拉了回來。
“你别說話,我不想聽!”
“我沒打算說。”燕甯指了指一旁的道,“我隻是想告訴你,走錯了,外院的路,走那邊。”
李蘊如羞怯至極,漲紅了臉,嘴上卻不肯認輸,氣鼓鼓的說道:“我知道,我故意的!”
燕甯抓着這個機會開口,“哦,那公主是故意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了?”
他伸出手去,先是試探性的勾住她的小指,看她不抗拒,這才将整個手掌覆上去,牽住她的手,“是我的錯,未能及時領會公主話中深意,還請公主恕罪。”
李蘊如本也沒想真的跟他鬧,隻是崔氏的話在她腦中言猶在耳,又恰好碰上他跟崔婉這一幕,崔婉還說他跟她在一塊,是委屈了人,說她性情如何壞,樁樁件件加起來,便爆發了,此時人低了頭,她也不想将關系鬧得太僵,畢竟她在這建康,身後無人……
于是道:“知道就好。”
李蘊如提醒:“燕長君,旁人如何我不管,總之我莅陽的眼睛裡看不得這些髒東西,在我沒有玩膩之前,你最好留心些,注意點你的身份,今日這種事,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不然……”
她擡頭,目光灼灼的盯着人,眸光生寒,咬着牙道:“我得不到的,即使毀掉,也不會輕易給别人,管不住自己,殺了你,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