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隊爬上山路向上搜尋,山路崎岖異常難行,還要邊走邊清理道路,所有人的速度都被艱難的環境減慢。
一聲一聲的呼喊聲被風雨吞沒大半,顯得如此微弱。
又一個小時過去,衆人的聲音已經漸漸疲累,搜索依舊毫無進展。
此刻已經快晚上十一點,距離沈栖汀失聯已經過了快八個小時。
傅沉洲下巴緊繃,眼中血絲密布。
就在經理企圖勸衆人——尤其是傅總,先回安全區域休整一下再繼續尋找的時候,救援隊隊長突然對着山岩壁上一處被泥水覆蓋的印記停下了腳步。
隊長用手抹去了這塊區域上沾染的大部分泥巴,又喊隊友拿一瓶水過來清洗一下。
“是部隊專用的指向标記,還是剛劃不久的,指向西南方向。”
這個隊長是部隊退下來的老兵,參加救援隊就是為了不浪費部隊裡訓練的一身本領,自然認得這部隊常用的标識。
傅沉洲猛地回頭,緊緊盯着這個印記:“保護她的人是退伍軍人,是她!”
應該是她們下車尋找避難點的時候莊樂淩留下來的,隻是被泥水覆蓋住了,才沒有第一時間被他們發現。
沈栖汀一定沒事!
突然有了重要發現,隊伍衆人一下就振奮了起來。
循着指引的方向,衆人改變路線繼續前行,一聲一聲呼喊,順着風聲,傳到一處半懸空的山洞裡面。
山洞昏暗,隻有手機的照明燈發出一點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洞内三個人的面容。
正是救援隊苦苦尋找的沈栖汀三人。
今天下午,在發現司機走錯路之後,車子已經沿着那條岔路行駛了有一段距離。
山路狹窄,又雨路泥濘,根本不具備掉頭的條件。
他們隻能繼續往前行駛,觀察有沒有掉頭點或者能不能走出去這座山。
車輪碾過泥水的聲音越來越沉悶,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車底滋滋作響。
莊樂淩觀察了路況良久,突然喊住司機停車。
司機踩下刹車,輪胎在濕滑的泥地上劃出刺耳的尖叫聲。引擎蓋上,拳頭大的泥巴順着斜坡咕噜噜往下滑,砸在車頭發出砰砰的悶響。
“不能再往下走了,路越來越窄,雨也更大了,再往下走可能會有危險。”
司機也有點害怕,路是他帶錯的,真出了事他難辭其咎,一時之間,他已經把後排的兩個人當做了主心骨。
沈栖汀也在觀察周圍的環境,當機立斷的決定:“确實不能再走了,接下來可能會有小型泥石流,還好這旁邊的山壁不是很高,我們沿着山往上去,别順着溝走,找個高地避難點躲着。”
三個人當即棄車,把車上能保命的東西帶着,套上一個聊勝于無的雨衣,深一腳淺一腳的沿着山體向上走。
路上莊樂淩會沿路留下信号,曾導發現她們沒出去,肯定會找人來尋她們的。
雨越下越大,三人渾身都被澆的濕透,時不時有山體滑坡形成的碎石泥土從上往下砸來,她們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艱難。
司機在前面開路,莊樂淩護着沈栖汀跟在後面。
他們避開凹坡,觀察水流方向,沿着與它垂直的山坡前行。
雨勢最大的時候,他們終于看到了希望。
雨幕中,雨幕中,一堵高聳的岩壁凸出來,立在山脊上,上半部分微微延伸,形成了一個開放式的小洞穴,山上的水流從這個地方分流而下,勉強保留着岩壁下面那一片不受侵襲的空間。
“去那,那裡可以躲避洪水!”
三個人同時松了一口氣,互相攙扶着往那邊走去。
然後,就在她們即将爬上那塊岩壁的時候,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從上面傳來。
三人擡頭,旁邊山體的山坳裡劈頭蓋臉沖下來一股渾濁的洪水,裹挾着斷裂帶樹木和山石從他們兩側滾流而下。
巨大的沖擊力迸濺起驚人的水波和碎石。
三個人當即緊緊抱緊旁邊的樹幹穩定身體,同時躲避雜物
“小心!”
一塊碗口大小的石頭飛濺而起,沖着沈栖汀的身影而去,莊樂淩一直防備在沈栖汀身側,見狀立刻把她拉到自己身後,企圖躲避開這個石頭。
石頭沒有碰到沈栖汀,但是它砸到山壁上凸起的岩石上面,巨大的沖擊讓石頭碎裂開來,飛濺起來的一片碎石,砸到了莊樂淩的小腿,鋒利的邊緣從她腿上猛的劃過,鮮血瞬間滲透了濕潤的褲腳。
“樂淩!你的腿流血了,還好嗎?”
沈栖汀反手扶住莊樂淩,緊忙查看她的傷勢。
莊樂淩深吸了兩口氣,感受了一下小腿的知覺,傷口有點深,但是還能動,不知道骨頭有沒有裂。
“沒事,應該不嚴重,還能走,快走。”
短暫的平息之後,三個人互相攙扶着走到那個洞穴,洞穴不大,大小也就勉強容得下三個人并排躺下,但是這已經讓他們重重的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