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着她的腦袋,也就順勢将這個話題帶過,“你呀你,就想着吃和玩。”
謝鸢向來寵着她,不是太離譜的請求她都不會拒絕,正好她近來空閑,一起出去走走也為妨不可,于是轉頭問慕容徽,“夫君意下如何?”
慕容徽疑惑:“你不是不喜歡去城外嗎,一會兒鬧着說暈車,一會兒嫌棄野草紮腳,嫌棄風沙迷眼,怕太陽曬,怕蚊蟲叮咬,現在轉性了?”
謝崚心想,她爹對她的了解還是太全面了,她的良苦用心還不是為了她爹娘。
一般來說,小說劇情發展定律,男女主都是淪落到郊野之外,最容易進行感情升溫。
大家一起踏個青,打個魚,種個田什麼的,留下些美好的記憶,在今後二人對對方下手的時候眼裡閃回這些記憶畫面,也會對方心。
不過這些她自然是不能告訴她爹娘的,她随口糊弄過去:“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我就是想出踏青,我還想去釣魚。”
謝崚趴到她爹肩膀上,聲音軟軟的:“爹爹,去嘛去嘛……”
“好,”慕容徽答道,“等你休沐日就帶你去。”
……
四月天氣多變,總是陸陸續續下着雨,外出的時間就這樣拖了一天又一天。
等到下一個休沐的晴日,已經是四月底。
轉眼已經到了暮春時節,天氣還不算燥熱,非常适合外出玩耍。
為了在外行動方便,宮女老早就給謝崚換上了一件幹淨利落的胡裝,裙子是豔紅色的,腰帶上墜着五彩的流蘇,和謝崚往日穿的淺色裙裝完全是截然不同兩種風格。
宮女們将她推到慕容徽面前,對他道:“君後你看,這衣裳公主已經能穿上了。”
坐在窗台前的慕容徽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這是慕容徽的母親賀蘭氏一年前為謝崚親手做的,因為不清楚尺寸,所以縫大了些,小孩子抽條飛快,這衣裳放櫃子裡一年,現在穿上剛好合身,先得精神奕奕。
謝崚轉了個圈,仰着頭問慕容徽,“好看嗎?”
似是在她身上看見了什麼,慕容徽片刻怔神,他嘴角微彎,溫和地道:“好看。”
這次出行沒有太過張揚,三人便裝易服,帶上的侍從也就是剛好隻能夠保護三人周全。
四月的郊野草木茂盛,藍天白雲悠悠,不少長居城中的百姓也趁此良辰,攜家帶口,出城遊玩,遠遠地就能看到路邊停靠的牛車馬車,遙遠天際還飛着幾個紙鸢。
看見謝崚一行人的車隊駛來,還以為是哪個世家出行,不由得遠遠避開。
……
謝崚坐在山澗旁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将雙腳泡進水裡,任由清涼的溪水漫過自己的腳腕。
被水一沖,她皮膚清爽,感覺舒服了不少。
謝鸢将從随行醫師那裡拿的薄荷草包放到她的鼻尖,問道:“現在還頭暈嗎?”
“不了。”
謝崚深深吸了一口,任由薄荷香氣萦繞在鼻尖。
她平素嬌生慣養,養在深宮中,從來沒出過遠門,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建康城郊外。
原定着說去城外三十裡處的淩水河畔釣魚摸蝦,可坐了不到一個時辰的馬車,謝崚整個人都萎了,兩眼無神地趴在窗戶上。
這次出門本就是為了哄謝崚開心,若是她暈車難受,反而得不償失,于是在察覺她不舒服的第一刻,謝鸢将此行目的地改成了附近的野山。
山清水秀,鳥語花香,山上人煙罕至,茂密的樹林中,隻有若隐若現的佛寺和道觀。
謝崚擡頭望天,吸收鄉間的清新氣,打了個小嗝兒,眼睛眯成一條狹長的細縫,迎着陽光向前望去。
慕容徽已經率先登上對岸一塊巨石,支起了釣竿,細線垂落湍急的溪水中,謝崚想要釣魚,去不了淩水,他就在這裡垂釣。
謝崚看了看他,也看了看謝鸢,想起了此行目的,她回頭對謝鸢道:“娘,你别管我,你去陪爹爹。”
謝鸢往那邊掃了一眼,卻并沒有動,托腮望向謝崚,“娘在這裡陪你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娘去那邊?”
謝崚理所應當地道:“可是你們是夫妻,你們應該在一起呀。”
快去和她爹培養感情!
謝鸢笑,“可你我是母女,我也可以選擇陪着自己的孩子。”
“娘,你就過去吧。”
謝崚靈機一動,說道:“我不需要你陪,你去看看爹爹釣到魚沒有,萬一有魚上鈎了,就他那小身闆還不一定能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