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沒了披肩,那些薄紗又被酒液打濕,緊緊貼在少女起伏的美好弧度上,免不了一陣春光乍洩。
獨孤博第一感覺是白,白的刺眼,白的銷魂。
然後就被雲傾月奪過披肩狠狠砸到了臉上,眼前一黑。
“……你們在幹什麼?”
熟悉的冷淡聲音暫時平息了雲傾月的怒火。她深吸了一口氣,不去管獨孤博,轉過身生硬道:“你外套借我。”
玉元震沒動,站在原地淡淡看她。
雲傾月不得不勉強加上一個稱呼:“哥哥。”
想了想,把酒杯放到旁邊吧台上,又放緩語氣補充幾句:“酒灑到衣服上了,這樣不好見人。”
玉元震還是不解外套。
他的神色裡有雲傾月看不太懂的東西,像嘲谑,又像輕蔑,對敵手不屑一顧的藐視。和她神韻相像的淩厲雙眸冷冷吊起來,薄唇緊抿,一言不發時,瞳孔深處的墨藍壓抑得人心慌。
「哪來的野小子,也敢惦記玉家的大小姐,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吧。」
而獨孤博拿下雲傾月軟絨絨的銀裘披肩,在她看不見的身後,無聲地向玉元震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我不信你能守着她一輩子。」
宴廳一角的氣氛驟然沉滞。
冷血動物對彼此的敵意在空氣中悄然滋生彌漫,仿佛雨後不斷冒頭的叢生雜草。
雲傾月夾在他們中間,一下子煩躁得厲害。
她174的個頭,稱得上是高挑,踩着高跟鞋幾步走上前去,借着身高的遮掩,使了勁揪住玉元震的衣領把他扯得微彎下腰,不耐語氣壓得很低:“玉元震,你又在吃哪門子飛醋?你分不分得清輕重緩急?你想讓我這幅樣子被所有人看到嗎?”
小姑娘年輕氣盛,碰上這樣的意外,不好向朋友發火,隻能把氣都撒在哥哥身上。
玉元震衣領還被拎着,順着她垂下眸,入目是雪原月光般撲面而來的冷白,連他都微怔了怔。
少女半遮半掩的風光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
更别提紅酒透過旗袍洇濕了瑩潤如玉的肌膚,室内蕩漾柔光下,幾顆小小的酒珠攀附在層疊輕紗後,随着胸前起伏,逶迤滑入暗色,拖出幾道細微水迹,明晃晃地誘人品嘗。
玉元震喉結滾了滾,突然感覺喉嚨幹得厲害。
薄怒聲音沒忍住拔高一個度:“——你看夠了沒!!”
玉元震:“……抱歉。”
雲傾月瞪他,顯然正在給他一巴掌和踹他一腳中間做選擇。
不管她有沒有付諸行動,玉元震一概好脾氣地受着,脫下黑色風衣,妥善地裹住妹妹,還貼心地幫她系上最頂端的一個扣子,杜絕了風衣再掉下來的可能性。
再端詳片刻,不知道雲傾月滿不滿意,反正玉元震是得償所願了。
基本沒有男人能抵抗住心悅對象穿着自己衣服的誘惑,何況玉元震才剛滿19,正是春心萌動的年紀。
他默默扭頭平複了幾秒才穩下心緒,直白道:“很漂亮。”
雲傾月才不理他恭維,轉頭剛想和獨孤博算賬,玉元震卻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趁着她愣神的工夫,順勢環住少女纖細的腰,提着她的膝窩一下把人橫抱起來。
“大庭廣衆之下,玉少主這是什麼意思?”
獨孤博臉色有點不好。
玉元震隻淡淡看了他一眼,語調很平靜。
“攜家妹處理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