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時候,沈之瑾就在管家系統錄入了人臉識别,手裡提再多東西,進出也很方便。
回到家,客廳的燈竟然是開着的,心裡一驚,又覺得多半是打掃衛生的阿姨來了,就沒多管,哼着歌打開冰箱,把今天的戰果一樣樣擺進去,臉上挂着滿足的笑。
“哼哼~這才對嘛。”
她叉着腰,又欣賞了一番自己的傑作,隐隐有腳步過來,突然響在身後,把她吓了一跳。
“你在做什麼?”
沈之瑾扶着冰箱門轉身,餘驚未定地盯着眼前冒出來的人,心口直跳。
“你怎麼在這?”
遲潛靠在台邊,灰色西褲包裹着一雙大長腿熨燙妥帖,同系列的襯衣領口微敞,露出一截恰到好處的鎖骨,手裡捏着喝光的礦泉水瓶。
“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在這。”
他随手扔進垃圾桶,無視沈之瑾驚呆的表情,自顧自走到餐桌旁拉開椅子坐下。
“買了什麼好東西,口水都滴下來了。”
沈之瑾下意識抹了把嘴,反應過來什麼後,瞪他一眼。
“什麼口水,是你流的口水吧。”
她大步走到桌對面,小表情一看就知道心裡又在鼓搗着什麼。
遲潛勾起抹玩味的笑:“你說是就是吧。”
沈之瑾不理他,猶豫了一會。
“你剛才說……這是你的房子?就是你常住的房子?”
遲潛沒做聲,她心裡也有數了,突然有些為難。
“那你幹嘛讓給我住,既然讓了,你又經常這麼不打招呼過來的話,我會很困擾。”
她這是正當防護,雖說遲潛不至于有興趣對她做什麼,但畢竟是女性獨居環境,他一個男的,随随便便跑進來,哪還有什麼隐私可言。
沈之瑾腦海裡莫名其妙又想起昨天那件尴尬事,閉了閉眼。
還不如讓她睡大街上。
“嗯。”
遲潛靠在椅背上,指骨微微曲着,若有所思的樣子,半晌後道:“你說的有道理。”
沈之瑾早已做好跟他唇槍舌戰一番的準備,脫口而出:“我說了不可以!……啊?”
她愣住,對上遲潛的視線。
還是那麼散漫的神情,她卻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這人,為什麼突然變得好說話了?
是昨天她罵完人,老師說他了嗎,怎麼也不告訴她。
沈之瑾有點不好意思,覺得剛才自己是不是有點咄咄逼人了,再怎麼說,這也是别人的家,讓給她住,已經是很大的恩情了,結果她還不讓人回家。
“那個,要不然我也可以搬出去,我自己租……”
“你今天就穿這件出去的?”遲潛打斷她。
沈之瑾低頭一看,臉上開始充起血色。
啊啊啊,她住人家的房子不說,還穿人家的衣服,還被正主抓了個正着!
為什麼她這幾天老是這麼丢臉?
她揪着衣袖,支支吾吾解釋:“我來的時候匆忙,沒帶厚衣服,外面冷,就借你的穿穿,而且你不是說,不要了?”
遲潛起身,邁着步子走到她身側。
他一過來,沈之瑾就警惕起來,條件反射放緩了呼吸。
誰知這人伸出手,隻是拍了拍她肩上的殘雪,視線淡淡落在她臉上。
“進了有暖氣的室内,先把雪清理幹淨,然後換衣服。”
她臉一熱,又聽到他說:“沒有常識,也不覺得熱嗎?”
沈之瑾皺起小臉,心說也不知道是誰的原因,害她一直不敢動。
不過她也确實熱到極限了。
拉開拉鍊,她裡面是一件貼身杏色打底,勾勒得姣好的身段玲珑有緻。
遲潛隻掃過一眼,便挪開目光,重新打開冰箱,又拿了一瓶冰水。
“看你買那麼多東西,中午打算吃什麼?”
他坐回位子上,一副不講客氣的樣子,擺明了是要蹭飯。
人都到家了,不讓吃飯就給趕出去,似乎也不太好?
沈之瑾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從購物袋裡掏出新買的圍裙,喜滋滋套上脖子,卻沒發現對方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的粉色兔子上。
“吃……面!”
突然,她拿出一包手工面,看得遲潛笑意全無,眉眼恹恹。
沈之瑾倒是很高興,好不容易回國,她一定要嘗嘗國内的味道,哪怕是最普通的面條都值得她廚性大發。
她一邊整理用品一邊說:“你先别急着讨厭,在國外的時候這都算是好東西了,就這瓶辣醬,我那時候想買都買不到,身邊那些人都不懂我吃不慣的辛苦,還是有一次我同學家裡給她寄些特産過去,我才沾了點光。”
她說起這些的時候,臉上洋溢着光彩,遲潛就坐在桌前,手背支着臉,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她回過神,自嘲她跟這煞神說這些做什麼,撿起食材,她走到開放式廚房前,打開水龍頭一一清洗。
值得慶幸的是,這房子的主人雖然從不開火,但廚具鍋具應有盡有,要不然她今天可就不是提點菜這麼簡單的事了。
窗外的雪漸漸停了,洩進來一層淡金色的陽光,籠罩在姑娘的側臉上。
沈之瑾低着頭,認真處理着配菜細節,一頭濃密柔順的烏發垂在肩側。
從這個角度,甚至能清晰看到姑娘白皙皮膚上細小的絨毛,睫毛纖長,鼻梁翹挺,以及,柔軟的唇。
桌前的人忽然出聲:“所以,這就是你經常出入中餐廳的原因?”
沈之瑾手裡的青椒沒拿穩,咕嘟一聲,滾到了池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