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仿佛時間都靜止了。

早在他說出口之前，她就隐隐有了預感，她猜到遲潛會是這個意思，但沒想到這個人會這麼直白。

直白到她感覺大腦被攻擊了。

臉色爆紅的瞬間，她擡手錘他，卻紋絲不動：“你一定要把話說這麼難聽嗎！”

遲潛噙起點笑：“我怕說太複雜，你又聽不懂。”

送東西被誤以為做人情，醫院說認真的她又以為玩笑，隻能簡單粗暴點。

而且，他自認為剛才那句還算是委婉。

沈之瑾跑不了，幹脆氣急敗壞：“我聽得懂的好嗎？你以為我蠢啊？我也是被人追過的。”

話音剛落，她感覺身上的人情緒又有了點變化，慫了吧唧地往後縮了縮。

遲潛眼神幽暗了點，盯着她：“除了周少靳？”

沈之瑾不回答，他已經得到答案了。

低頭笑了下，卻沒什麼笑意：“我是第幾号？”

沈之瑾不敢亂說話，隻小心翼翼喊他的名字：“遲潛……”

“嗯。”他嗓音很輕。

“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她遲疑起來，神色認真中，澄澈的眸子一錯不錯望着那雙眼睛，想看出點什麼，又有點迷茫：“你喜歡我什麼？”

聞言，他撐着雙臂，沒有躲閃的意思，反而目光更深了點，染起一絲笑。

“我可以說，但你想聽到什麼地步？”

她突然想起來這個人告白時脫口而出的糙言糙語，臉上又熱起來。

搖頭：“你還是别說了，就回答我，是隻對外形感興趣，還是真的喜歡我。”

遲潛目光落在她臉上，湊近到她耳畔，薄唇一張一合間氣息吐出來，她已經震驚到無法正常思考了。

“我說，我對你的全部，都很有興趣，你随便一勾引，我就會成為你的狗，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做到，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遲潛……”人已經退回去了，她還沒回過神。

随口呢喃了一聲，他又應了。

“嗯。”

沈之瑾張了張唇，看向他，像是不認識了一樣。

這個人對自己的喜歡，好像完全超出她的想象。

僅僅是這半個月不到的相處，真的可以達到這種地步嗎？

靜了靜，她情緒有點低沉，像是經過深思熟慮，才答複他。

“我可能，不會這麼容易相信你，退一步說，即便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也沒有打算這麼快就進入下一段戀情。”

她擡起頭，蹙了點眉：“而且，周少靳不是你的朋友嗎？你這樣，我們，會不會太奇怪了。”

遲潛沒有說話。

她突然有點擔心自己的話有歧義，又補充：“當然，我不是說前男友的朋友就不可以……”

“信不信由你，我和周少靳的關系，并非好友。”他突然出聲。

“我們兩家隻是後來有生意上的來往，并且，我有我自己的原因。”

他這麼解釋，沈之瑾還有點相信，因為周少靳和遲漾的定親，也是因為商業聯姻才談起來的。

遲潛看着她，緩緩道：“我今天不是要逼着你給個答複，隻是想要告訴你，我喜歡你，我不想繼續躲藏，我想要你看着我。”

這一晚上，沈之瑾從開始做夢一樣的感覺，到現在已經能清晰感受到是現實了。

如果遲潛都這麼坦誠，她又還有什麼好扭捏的。

眼神直直望過去，她冷靜又真誠，脫口而出：“我想了解你。”

“我想知道你的喜好，我想知道你的思想，我想知道你開心的時候是什麼樣，傷心的時候又是什麼樣。”

“遲潛，我希望你也可以多了解一下我再做決定。”

她頓了頓，低下頭繼續道：“我也有很多缺點，可能有些是你很介意的，暫時還未發現。我可能……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

安靜了一會，身前趴跪的人垂下頭，盯着她的小表情，微微彎起唇。

“還有我不知道的啊，那你這兔子洞挖的可是太深了。”

沈之瑾眨了眨眼，沒聽懂。

擡起頭，眼神發懵，感覺這個人盯着自己的嘴唇，又開始越來越近了。

她吓了一跳，突然想起回來的時候這個人問的那句“抵抗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現在理解的這個意思。臉色爆紅，沒有地方躲，幹脆一頭撞在這個人的胸前。

遲潛投入到一半，差點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頭錐撞吐血，忍着咳嗽的沖動，在她伸直的腿邊，膝蓋往前挪，超過了她的身子，坐了一點下來，沒挨着她。

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笑：“這麼主動，意思是要先從擁抱開始嗎？”

他盯着前方，擡手按住了胸前的腦袋，安靜了一會，垂在一邊的手才小心翼翼揪住他腰側的衣角。

落地窗外，有風卷起了雪花。

桌上的糖果散落着，無人問津。

-

回到品一閣，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

周末沃科沒有班上，事情也都忙完了，遲潛才有閑工夫過來這邊溜達，肉眼可見的心情好。

楚驚飛不知道從哪個地方竄出來，圍在他旁邊左邊一下右邊一下，掐着嗓子陰陽怪氣。

“喲？這是誰啊？原來是我們遲總啊，您大人物，今兒怎麼有閑心上我們這啊？”

喬烨搬着一個小箱子過來，踢了他一腳，不耐煩：“走開，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