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掃視着阿斯庫杜，看着他衣衫綻開的模樣，倒是愉悅地勾起嘴角，很快這種愉悅便被無數沖入腦海的記憶所淹沒。

曾經的他是阿斯庫杜戰俘，是神廟中地位最為底下的奴隸，他怎敢玷污阿斯庫杜這尊天神。可如今的他，早已将往昔抛去，他的眼中隻有這個一次又一次引他入局又棄他于不顧的騙子，而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徹底碾碎他，碾碎他的最後一點尊嚴，碾碎埃什彌心中将他奉若神明的幻覺。

他要讓阿斯庫杜從那不可一世的神壇上滾下來，摔得粉身碎骨，像他自己曾在神廟中那樣，被踩在泥濘之中，被剝奪名字、語言與意志。他要他跪下，不是為了神，而是為了求生。

“我要你求我，阿斯庫杜。”

埃什彌捏着他的臉，逼迫他看向自己，可換來卻隻是一次又一次清淡的眼神，那裡面仿佛寫滿了蔑視。

“看着我，看着我！”

埃什彌發了狠，大手捏起阿斯庫杜的下巴，像是要将它捏碎一般的力道。可他的手卻在隐隐發抖。

“我要你求我，求我放過你，不然….”

可埃什彌的話還沒說完，阿斯庫杜便認命地閉上了眼睛，好像埃什彌已經成為這場遊戲的勝利者，可這種勝利卻并不讓人痛快，甚至有些痛苦。

“這都是你自找的，是你自找的！”

……

埃什彌走在回廊之中，掌心還殘留着剛才那具身體的溫度。他的唇角勾起笑意，卻一點也不快活。那笑容像鋒利的刀，在他臉上割出一道道裂痕。

“你會有求我的那天，”他低聲對自己說，仿佛在對過去的少年立誓，“到時候，我隻給你一個選擇。活着，還是死得體面一點。”

而在那間昏暗的寝殿裡，阿斯庫杜緩緩地将外袍披上。他的手指微微顫抖，不是因為羞恥，也不是憤怒，而是因為他終于看清那少年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徹底堕入權力與恨意的男人。他再不能用任何溫柔或高高在上的姿态去控制他。

“好，”他喃喃低語，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亮光，“那就來試試看，看是誰先被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