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掌心貼在他的手背上,滾燙。
時尋抖了一下,着急想收回手。
直男把戲滾遠點。
偏偏超級直男安哲恩沒深沉地還摩挲了一下,啧啧感歎:“你的手還挺滑。”
時尋:.....沒你大腦皮層滑。
對方也不松手,揚眉看向他:“什麼事?”
“你有沒有剪刀......”少年小小聲道,“劉海太戳了。”
“等會找理發店剪啊。”安哲恩脫口而出。
對上少年自尊被傷的眼神,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忙不疊将剪刀給他:“給給給,别一副深閨怨婦的樣子。”
時尋接過剪刀,小聲說了句謝謝,又道:“紙巾借一下。”
“我是哆啦A夢嗎?”他吐槽着,将紙巾丢給他。
少年小小聲:“我還想要鏡子。”
安哲恩一攤手:“我一大老爺們有這個?”
時尋盯盯盯。
半晌,安哲恩率先敗下陣來,認命地借了個小鏡子過來。
時尋對着鏡子,小心翼翼修剪劉海,就在最後一刀大功告成之際,安哲恩忽然湊過來:“诶。”
時尋手一抖,斜斜飛了一刀。
密長眼睫下的眸子帶了惱怒。
安哲恩無知無覺:“同桌你作業寫了嗎?”
時尋寫了,但不想借他:“沒寫。”
火箭班也有安哲恩這種傳奇人物在,自己做是不成功的,視力是5.0的。
“同桌借我抄抄。”
沒等時尋同意,安哲恩一把抽過他的作業本:“大恩不言謝。”
賤兮兮地像偷着了雞的黃鼠狼。
最後一個字抄完,下課鈴正好響起。
時尋一般要去做兼職,但今天陳瑞澤給了錢,他還不如把時間花在學習上。
同桌安哲恩撒了歡地沖出教室,教室很快隻剩下時尋和方綏知。
要做值日的時同學苦着張臉拿着掃把無所事事地晃了兩圈。
白月光長得可真好看啊。
暖黃的落日掃在少年的臉上,微風拂過紙頁,按在書上的手指修長有力。
“你在看什麼?”
“!”
少年吓了一跳,連連往後退,險些一屁股坐進垃圾桶裡。
他低着頭,不敢與方綏知對視,手裡的掃把握緊,拿着簸箕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不去吃飯?”黑筆在紙上畫了個圈,方綏知放下筆,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眸子看不出什麼情緒。
“這個世界的白月光該不會是瞎子吧?”時尋一本正經地找系統确認,得到否定的答案後松了口氣。
那就好,罵他瞎子不減功德。
“那你呢?為什麼不去吃飯?”時尋的聲音很有辨識度,比一般的男生清脆,帶着雌雄莫辨的味道。
“學習。”方綏知懶懶地吐出兩個字。
不同于時尋的隻參加數學競賽,方綏知簡直就是被競賽量身打造的一款“萬能學生”,文科相對薄弱些,自然需要補起來。
時尋不擅長社交,他絞盡腦汁了半天,臉都憋紅了,最後隻憋出一句:“那我去吃飯了。”
見方綏知不理他,他鼓起勇氣:“要我給你帶點吃的回來嗎?”
他還是沒有回答。
起風了,揚起試卷。
時尋自讨沒趣,腳底抹油要溜,少年忽然從椅子上起身,近一米九的身高相當有壓迫感。
見他走來,時尋下意識後退。
靠得太近了。他不想被讨厭。
方綏知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這麼近的距離,一定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了吧。他想,又要被讨厭了......或許他本來就讨厭他,隻是沒表現出來。
時尋耳尖滴血般的紅,垂着腦袋,許久沒聽見對方說話,小心翼翼往上看。
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帶着小心和讨好。
在少年的惴惴不安下,方綏知垂下眼皮:“你劉海剪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