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隐藏數值:+10】
陸晏禾在聽到機械音播報數值變化之時,重新将視線落回了季雲徵的身上。
即便季雲徵此時微微垂着頭,她依舊能确定,他心緒明顯不佳。
如果這個隐藏數值是實時變化的話,意味着方才一定是發生什麼事影響到了這個數值。
陸晏禾想了想,方才自己是做了兩件事,一是強迫他親近自己,二是提到了謝今辭。
兩者似乎都有個共同點——都是珈容雲徵反感的人和事。
難道是厭惡值?
似乎有幾分可能,畢竟厭惡數值不等同于黑化數值,但彼此亦有關聯,這才放在一起卻又有所區别。
陸晏禾準備再确認一番,因此她朝着季雲徵又伸出了手。
季雲徵思緒正亂,雙眉微蹙,并不明白她又欲做什麼,但還是因着師徒身份聽話地走近她。
他沒有猶豫,是怕她又如方才那般胡來折騰他。
然而待他靠近後,隻覺得手腕一涼——陸晏禾翻起了他的衣袖。
“還是有些短了。”她翻了翻季雲徵的左手袖口,又朝外拉了拉,發現了他身上這件衣服的不合身之處。
雖然季雲徵現在尚未完全長開,但依舊比自己身量都高了些許,加之自己雖裁的是男裝,不少地方依舊顧及到女子的身份,如今穿在他的身上未免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看來回去之前還得先給你買幾件合身的衣服,總穿我的也不是事。”她道。
季雲徵先是一愣,随即臉上驟然升起一抹紅,當即咬牙偏開頭,眼中閃爍着幾分惱羞之意。
又不是他偏要穿的!
然而他又無從反駁。
“謝師尊。”憋了片刻,他的唇齒間才蹦出這幾個字。
【男主隐藏數值:+15】
陸晏禾看着他别扭的模樣,了然。
果然是厭惡值啊。
“陸晏禾。”
忽有人喚她。
陸晏禾循聲往外看去,見一襲白衣立于亭外松蔭下,男子面容清冷,眉目如遠山含雪,身形修長,衣袍不染纖塵。
他腰間懸劍,劍鞘如翠玉墨染,鞘身并非光滑如鏡,而是覆着細密層疊的暗紋,似蛟龍之鱗,在日光下泛着幽邃的綠光。
是江見寒。
江見寒在喚了聲陸晏禾的名字後也并未有走上前的動作,隻是站在原地望着她。
陸晏禾收回扯着季雲徵衣袖的手,起身亭外走去,直至走至江見寒半丈遠處停下。
“如何,龐榮錫處理好了?”她道。
江見寒颔首,簡短地嗯了聲。
“控制住了,但情況暫不穩定,需盡早将他帶去律戒閣。”
“那幾個被他當做爐鼎,強迫服下魔血的女修亦暫且無礙,但需一同帶走。”他補充道。
陸晏禾并無意見,隻問道:“準備何時動身?”
“明早,烏骨衣需要陪伴前去。”江見寒回道。
“你和她說,她願意就行,記得,别擺着這張臭臉。”
她雖是這般說,料想在此事上烏骨衣應該不會推脫,隻是就陸晏禾對烏骨衣的了解,她免不了要趁機逗逗江見寒,因此好心提醒道。
江見寒:“……?”
他面色微僵,沉吟片刻朝陸晏禾道。
“多謝。”
陸晏禾餘光瞧見江見寒扣着劍鞘的拇指開始無意識地摩挲着蒼虬劍上的鱗紋。
當了多年冤家,她知道——這是江見寒心緒浮動時的外在表現。
果然,她随即就聽江見寒開口,語氣帶着一絲遲疑。
“你的心性似乎和從前不一樣了。”
陸晏禾挑眉,反問道:“有嗎?如何叫不一樣?”
江見寒沉默。
陸晏禾當然聽懂這弦外之音,畢竟之前他倆每次見面都是話不投機半分多。
江見寒嫌她鋒芒太露,陸晏禾嫌他木讷得像灘死水,一旦意見相左,都需得打一架才消停,而且往往是陸晏禾先出的手。
對比之前,方才他們的那段對話可謂是萬分和諧,甚至和諧得有些——詭異。
江見寒感到了不自在,陸晏禾卻覺得沒什麼問題。
這不是得提前和潛在隊友打好關系,到時方便建立“抗魔統一戰線”麼?
陸晏禾覺得有些好笑,湊上前道。
“怎麼?江見寒你莫不是懷疑我被奪舍了?”
江見寒看着突然湊上來的陸晏禾,氣息猛地一頓,立刻後退半步,後靴猝不及防碾上身後的樹下枯枝,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叮——”
腰間劍穗上的白玉墜子随着他的動作幅度蕩起,撞在墨綠的劍鞘上發出脆響。
他面色緊繃,否認道,“沒有。”
陸晏禾忍不住笑了。
“認為沒有就是沒有,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放心,我現在不準備和你打架,之後也是,所以沒必要擺出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其實是真奪舍了,但從出生時便被迫奪舍算不算奪舍?
江見寒見陸晏禾如此模樣,蹙眉,依舊抓着疑惑不放,“近日發生何種事情改變了你?”
【男主黑化數值+10】
【男主黑化數值+20】
【男主黑化數值+50】
系統接連提示音響起。
陸晏禾眼睛一眨,沒有回頭查看季雲徵的情況,但原本到嘴邊的話卻生生拐了個彎,道。
“當然是因為收了個心儀的徒弟。”
【男主黑化數值-60】
“我還挺喜歡他的。”
【男主黑化數值-100】
系統又是叮叮兩聲提示音。
她忽而笑了,笑得真誠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