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律想起,阮相宜扭過頭,驚喜:“這首我會!”
趙青時聳聳肩。
一首結束,台下有觀衆上去唱歌,阮相宜哼累了,坐直身子,看見他面前的酒已經見底。她咬了根薯條,見他又點了一杯酒:“等會兒你醉了我抗不動哦。”
“不會醉。”他斬釘截鐵,确實眼中的清明還很明顯。
阮相宜不在說什麼。
“過幾天等所有手續辦完,再過來把戶口過戶給你。”趙青時說。
阮相宜點頭:“這次謝謝你了,你給我寫張欠條吧,你的錢我以後賺錢了還你。”
“那張卡你沒拿?”趙青時突然問。
阮相宜宕機三秒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卡。
“我放前台了。”阮相宜問,“他們沒聯系你嗎?”
雖然她不知道那張卡裡有多少錢,但也是錢啊。
“為什麼不要?”他的關注點跟她截然相反。
為什麼不要?
當然是不想要才不要啊。
“你在阮家沒有立足之地,你的母親也不是你能依靠的大樹,你怎麼不拿着傍身。”他的嗓音低沉,目光幽深。
阮相宜沉默一陣,忽然垂下頭:“我不想覺得這是我賣身的錢。”她覺得是她的恥辱,是她一輩子洗不掉的污垢。
賣身?
目光沉下,她竟然會用這麼難聽的詞來形容自己。
“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
二十三歲……
趙青時思忖,他今年已經二十九歲,相差了六歲。
他失笑:“還真是小姑娘。”
還以為她至少也25歲了。
“阮相宜。”他很少念她的名字,也從未用這種正經的語氣叫她,“看着我。”
阮相宜呆呆擡起頭,仔細看,臉頰上淌了一行淚。
“聽着,這不是賣身的錢,不要這麼看低自己,這隻是一種補償方式,你不想要就不要。”趙青時盯着她泛着珠光的眼,“我們都是第一次,你隻當這是一場意亂情迷的荒唐事,這個錯除了你跟我沒人會知道,以後也不會有人再提起。”
這是趙青時第一次安慰人,盡管這個說辭非常的離譜。
“至于這錢,你想還就還,不想還就不還,我不缺這三十萬。”
阮相宜胸口那根刺終于被拔出。
十點半,兩人從清吧離開,趙青時已經有了醉意,阮相宜虛扶着他的手,想起他那句擲地有聲的“不會醉”,當時就應該錄下來拿給他看。
回到酒店,阮相宜把他送回房間,他一頭倒在床鋪上,她有點懷疑他是裝的,站床邊觀察了一會兒,感覺又不像,她記得他沒喝多少啊,酒量還不如她呢。
阮相宜直起身準備離開房間,轉身那刻被人拽了下去,整個人倒進柔軟的床鋪,她吓的膽戰心驚,耳朵都紅了。
趙青時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一條腿撐着勾着笑:“你看什麼呢,我說了我不會醉。”
阮相宜不服:“那你走路還讓人扶着。”
趙青時笑:“可能是我太累了?”
混蛋!
阮相宜在心裡狠狠罵了句,不解氣似的,拿起枕頭往他身上扔,火爆的模樣跟之前處處躲着他,還躲在洗手間哭的那個人完全不是一個。
趙青時沒躲挨了一枕頭。
阮相宜扔完趕緊跑,沒跑掉,腳剛落地就被人重新抓回去,天旋地轉,趙青時伏在她上方,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姿勢。
阮相宜收了收腿,不敢造次了,“你真的還清醒嗎?”
“你想我清醒還是不清醒。”他盯着她的臉,酒潤過的喉嚨,有種不一樣的低啞。
“那晚你也醉了是不是?”他問。
阮相宜别過頭不語,不說話就代表默認。趙青時锢住她的臉直視,壓着她的手腕,見她被逼紅的臉笑出聲,“還記得是你主動吻的我嗎?”
也是這樣的姿勢,她掙脫他的禁锢,雙手圈住他的頸,直沖沖撞上來。
她不說話,手上用力想推開他,趙青時盯着她的唇,突然弓下身體,就在要碰上時,阮相宜冷靜的聲音傳來:“趙青時,你馬上要結婚了。”
趙青時輕呵一聲,說的話還是這麼混蛋:“不結婚是不是就可以?”
阮相宜氣急。他的理論是這麼走的嗎?
“那也不可以。”頭扭到一邊,胸口上下起伏,“我有喜歡的人。”
“你那師兄?”趙青時輕笑,張狂道,“我壓根沒把他當回事。”
說罷,他放開她,已經恢複平日裡那副冷漠疏離:“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