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半月後,阮相宜的孕吐鬧得越來越兇,吃不好睡不好。晚上沒吃幾口就吃不下了,崔姨在一旁着急勸:“太太,多少再吃點吧。”
趙青時拿開她面前的碗:“不想吃就不吃。”
“崔姨,等會兒洗點車厘子送上樓去。”
剛吃完飯沒多久,阮相宜抱着馬桶全吐了個幹淨,眼眶濕潤難受極了。
趙青時心疼地拍拍她的背,替她緩解痛苦,哪曾想過女人懷孕會這麼遭罪。
阮相宜哭起來,一點也不注意形象的抹眼淚,趙青時将她抱起來放沙發上,一點點将她的眼淚擦拭掉。
阮相宜放聲大哭。
趙青時驚慌失措地把她抱進懷裡,低聲輕哄,一哄就是半小時,直到懷裡的人情緒沒有這麼崩潰,他低頭看,懷中的臉頰上糊着好幾根頭發,他撥開。
“還難受嗎。”
一顆眼淚掉下來:“嗯。”
趙青時抱歉,低歎:“對不起。”
阮相宜吸了吸鼻子:“我突然想吃果幹。”
“我現在去買?”他提前查過資料,知道孕婦會突然想換某種口味,因此他并不感覺奇怪,“我離開一會兒可以嗎?”
阮相宜在他懷裡點頭,悶聲點單:“杏幹,菠蘿幹,蘋果幹,酸話梅,芒果幹,山楂幹,猕猴桃幹,黃桃幹……暫時先這些。”
阮相宜一連說了好幾十種,就在她以為自己有些強人所難時,趙青時雲淡風輕放開她:“還有嗎。”
阮相宜搖頭。
“你先吃點水果,我去去就回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不到一會兒,皺起臉跑去浴室。
附近就有大型超市,開車不到五分鐘,趙青時來回隻花了半小時,提着大袋零食果幹回來時,發現人已經睡着了。
他放下袋子,輕腳走過去,她有踢被子的習慣,将被子蓋好在她身上,俯身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晚安。”
他走去外面陽台,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媽,有沒有什麼方法能緩解孕吐。”
隔天,阮相宜請了趟假,三個月的實習期馬上就要結束,因為懷孕,她是實習生裡請假最頻繁的一個,加上孕反,一整天都郁郁寡歡。趙青時也沒去公司,居家辦公,下午林曼舒來了一趟,趙青時這才去公司開會。
阮相宜覺得驚訝:“媽,你怎麼來了。”
還大包小包提着一堆菜過來,林曼舒走去廚房:“上次青時跟我說你想念我做的菜,正好今天有空,過來給你做點好吃的。”
大概是孕婦情緒多變,聽到這句話,阮相宜有些想哭。林曼舒瞧着她的臉清瘦了不少,心疼地撫摸了她的臉。
“想吃什麼,媽現在給你做。”
阮相宜的胃口一下子被提了起來,報了好幾道菜名,林曼舒笑了笑:“這麼饞。”
“你先休息,媽現在去給你做。”
阮相宜:“我幫你洗菜吧。”
“你是孕婦,等會兒青時回來看到該怪罪我了。”
“有熱水。”
林曼舒拗不過她,系上圍裙開始備菜,崔姨在一旁打下手,阮相宜一根根洗着蒜苗,心裡很高興,自從到阮家之後,林曼舒就很少下廚。
“這麼多年沒做,不知道做得好不好吃。”林曼舒一邊說。
“我覺得隻要是你做的都好吃。”阮相宜嘴甜回。
“就知道貧。”林曼舒也有些感慨,在阮家的時候,女兒想吃頓媽媽做的飯都要比别人困難一點,如今好了,母女倆的日子都變好了,她也能多愛她一分。聊到餘姚的日子,林曼舒不自覺聊到最近剛發生的一件事,“你沈伯媽住院了,前段時間去看她的時候還在ICU,今天早上剛轉普通,你沈伯媽也是個命苦的人。”
阮相宜将洗好的菜拿給崔姨,聽到林曼舒口中的“沈伯媽”一開始還沒反應回來,洗到下一樣菜時,頓住手,扭頭問:“是沈懷孟的媽媽嗎?”
“是啊,餘姚那些人我早就不跟他們聯系了,除了你沈伯媽。”
菜“砰”掉進盆裡,阮相宜關了水龍頭走過來:“什麼時候的事情,得的什麼病?”
林曼舒狐疑:“你不知道嗎。”
阮相宜搖頭:“沈懷孟沒跟我說。”
聽林曼舒說完,阮相宜一臉震驚,她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那人怎麼了?”
“脫離危險期了,不過确診了膠質瘤,這種病會反反複複複發,每年的治療費對于他家來說是一筆不少的費用。”
“那媽媽,你給錢了嗎。”在鎮上,領裡鄰居的,隻要有哪家人生重病,每家都會拿出一點錢當治療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