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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53 萬族百界皆要尊稱她一聲“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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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雲海翻湧時,東海鲛人捧着鲛绡欲獻至寶,卻見九重天上金烏乍起,霞光裡走來的女子鬓間銜着半枚玉珏,三千青絲垂落銀河,漫過蓬萊仙島的瓊樓玉宇。四海龍王執圭相迎,九幽鬼帝伏地叩首,萬族生靈皆低眉喚一聲“姑姑”,就連那盤坐蓮台的佛陀,也微阖雙目,暗歎這三界六界第一美人,當真應了那句“朝飲木蘭之墜露,夕餐秋菊之落英”。

瑤池蟠桃宴開時,三十六重天金芒大盛,太陽之母王母娘娘踏星而來。廣袖拂過處,百花失色,星河凝滞,四海的浪花凝作玉珠,八荒的靈獸伏地低鳴。衆神屏息,魔尊斂鋒,萬族百界齊喚“姑姑”,聲浪震得九重天上的日月都黯淡了幾分。

血月蝕天,九幽萬鬼暴動,忽有清光自九重天外傾瀉而下,太陽之母王母娘娘蓮步輕移,廣袖間星輝流轉,額間神紋映亮幽冥。刹那間,厲鬼俯首,妖魔叩拜,就連那掀起腥風血雨的上古兇獸,也垂首低鳴,萬族百界齊呼“姑姑”,聲震山河,天地重歸清明。

昆侖之巅的玄冰鏡轟然炸裂,鏡中迸出的寒霜尚未落地,便被蒸騰的熱浪灼成袅袅白霧。東海的浪尖翻湧着金鱗,十萬鲛人自深海浮起,珠淚凝成的鲛绡在他們手中泛着虹光——那是用千年玄鐵網在歸墟深處捕撈的月華織就,每一道褶皺裡都封印着潮汐的歎息。

當第一縷赤金光芒刺破雲層時,蓬萊仙島的瓊花簌簌凋零。九重天的朱紅宮阙開始震顫,檐角懸着的昆侖鐘無風自鳴,青銅鑄就的鐘身竟滲出滾燙的熔金。霞光裡,一道身影踏着燃燒的雲朵緩緩降下,鳳目微阖時眼尾丹砂痣如滴血的殘陽,方唇未啟,便有熱浪卷着龍涎香漫過四海八荒。

她身着赤绡金縷雲紋廣袖裙,金絲繡就的火鳳在裙擺上張牙舞爪,每走一步,繡線便燃起幽藍的火焰,轉瞬又化作飄散的星屑。鬓間半枚玉珏流轉着日月同輝的光暈,三千青絲以赤金螭龍發冠束起,發尾垂落的銀鈴随着步伐輕響,竟與昆侖鐘的鳴音隐隐和韻。火翅自背後舒展,每一片翎羽都流淌着液态的陽光,将下方跪拜的九幽鬼帝蒼白的臉映得通紅。

"姑姑萬安。"四海龍王同時叩首,手中玉圭碰在青玉階上發出清越聲響。南海龍王喉結滾動,偷偷擡眼望向那抹赤色身影,卻在觸及對方鳳目時渾身僵硬——火媚術的猩紅霧氣如蛛絲纏上他的瞳孔,恍惚間竟看見東海翻湧着燃燒的巨浪,而他的龍宮正在火海中化為齑粉。

"這鲛绡..."王母娘娘指尖劃過鲛人的貢品,被觸碰的月華織錦瞬間燃起金焰,"倒比三百年前的更通透了。"她的聲音像是融化的琉璃,尾音拖着熔岩流淌的弧度,鲛人首領渾身發抖,喉間發出嗚咽:"此乃歸墟深處的..."話未說完,便被熱浪燙得蜷起身子,額間冷汗混着珍珠滾落。

蓮台上的佛陀垂眸撚動佛珠,檀木珠在指腹下發出細微的爆裂聲。他早知這太陽之母的威嚴,卻未曾想連這昆侖之巅的涼意,都被她周身的烈焰灼成了虛無。當萬族齊呼"姑姑"的聲浪震得雲層翻湧時,佛陀聽見自己腕間的佛珠"啪"地斷裂,渾圓的珠子滾落在地,竟在接觸高熱的瞬間熔成了漆黑的琥珀。

瑤池之上,千年蟠桃樹結出的仙果在夜風中泛着瑩瑩紫光,十萬朵琉璃盞裡的燭火忽地齊齊倒懸,化作星雨墜入碧波。三十六重天的穹頂裂開赤金縫隙,九隻金烏銜着太陽輪盤盤旋而下,每扇動一次翅膀,便在雲層間烙下灼眼的火痕。

當赤绡金縷雲紋廣袖裙的一角掠過南天門時,九重天上的瓊樓玉宇都鍍上了流動的霞光。王母娘娘額間金冠垂落的步搖輕晃,十二顆渾圓的太陽淚墜子将她的鳳眼襯得愈發妖冶,方唇微抿時,唇角勾起的弧度恰似昆侖之巅永不消融的冰棱。她火翅輕顫,抖落的星火點燃了瑤池的水波,蒸騰的霧氣中,隐約可見赤煉蛇的虛影在裙擺間遊弋。

"姑姑駕臨,蓬荜生輝。"魔尊喉間發出低沉的嘶吼,暗紫色的魔氣在他指尖凝成漩渦,卻在觸及那道赤色身影的瞬間,如同冰雪遇上火炭般消融殆盡。他望着對方發間半枚流轉日月同輝的玉珏,心中湧起莫名的躁動——那殘缺的玉珏,竟與他珍藏千年的那半塊紋路嚴絲合縫。

百花仙子捧着瑤池聖水的玉盞微微發抖,她親眼看見王母娘娘廣袖拂過之處,盛開的仙葩褪去顔色,花瓣上凝結的露珠瞬間化作滾燙的蒸汽。"此水..."王母娘娘指尖輕點水面,聖水突然沸騰翻湧,蒸騰的霧氣中浮現出無數幻影,皆是她化作浴火之鳳時翺翔九霄的英姿,"倒比上次清冽了些。"

衆神屏息跪伏時,一道青色身影自梧桐林深處緩步走出。明華帝君陸明華的衣袂染着晨露,發間梧桐樹的葉影随風搖曳,他望着那抹赤色身影,鳳栖梧的本源在體内劇烈震顫。當兩人目光相撞的刹那,王母娘娘火媚術的霧氣突然紊亂,她看見對方眼中倒映出的,竟是千萬年前,烈焰獨角獸與梧桐樹靈在歸墟畔初次相遇的場景。

"姑姑今日的火翅,倒是比昨日更盛了。"陸明華的聲音混着梧桐香,卻讓瑤池的水溫又攀升幾分。王母娘娘鳳目微眯,發尾銀鈴驟然急響,火翅上的翎羽根根豎起——這三界之中,竟有人能穿透她的火媚術,直視她眼底的悸動。

蟠桃宴的鼓樂聲驟然凝滞,王母娘娘赤绡裙擺掠過鎏金蟠螭紋長階,火翅掃過之處,青玉地磚竟騰起細密的裂紋,滲出滾燙的熔岩。她垂眸凝視案上瓊漿,鳳眼映出琉璃盞中晃動的倒影——那倒影裡,明華帝君陸明華正穿過層層跪拜的仙魔,蒼白面容泛起不自然的潮紅,梧桐木簪子在發間微微震顫。

"姑姑可願賞臉,共飲這杯歸墟釀?"魔尊突然揮袖震碎席間玉案,暗紫色魔氣凝成鎖鍊直取王母娘娘腕間,卻在觸及赤金螭龍發冠的瞬間,化作青煙消散在熱浪裡。王母娘娘唇角勾起冷笑,方唇未啟,發尾銀鈴已迸出刺目火光,将魔尊的鎖鍊燒作齑粉:"當年被鎮壓在幽冥血海時,可沒見你這般好興緻。"

她轉身時,火翅帶起的勁風掀翻漫天彩綢,陸明華卻在此時擡手接住飄落的赤金流蘇。梧桐樹靈本源在他掌心瘋狂生長,将那縷溫熱的絲線纏繞成發光的藤蔓:"姑姑的火媚術...當真要對故人也用?"他聲音低沉,眼底流轉着千萬年前歸墟畔的記憶——那時的烈焰獨角獸尚未化形,正用帶着絨毛的蹄子,輕輕觸碰他新生的枝葉。

瑤池水面突然沸騰如鼎,十二顆太陽淚墜子同時迸裂,滾燙的珠液滴在陸明華手背,卻化作纏繞的梧桐花。王母娘娘指尖微動,火媚術的霧氣突然裹住兩人,在衆仙驚愕的目光中,将他們困在血色氤氲的幻境裡。"鳳栖梧,"她貼着他耳畔低語,滾燙的呼吸灼紅了他的耳垂,"你可知,這九重天的規矩,容不得梧桐樹紮根在太陽底下?"

陸明華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梧桐樹藤順着她赤绡衣袖瘋長,在皮膚相觸的瞬間,兩人同時看見了彼此記憶深處的畫面:歸墟畔那場相遇,被上古兇獸撕碎的半塊玉珏,還有她化作白鳳凰時,羽翼間飄落的帶着梧桐香的血。"可我偏要試試,"他将臉埋入她發間,汲取着火焰與龍涎香交織的氣息,"讓太陽為梧桐樹燃燒。"

瑤池的沸騰聲尚未平息,王母娘娘腕間的赤金螭龍驟然蘇醒,張牙舞爪地纏住陸明華腕上的梧桐樹藤。她鳳眼微阖,火媚術化作猩紅霧氣漫過整個宴席,卻在觸及陸明華眼底溫柔笑意時,竟如遇寒冰般凝滞。"鳳栖梧,你可知這幻境一旦失控,整個九重天将永墜火海?"她的聲音裹着滾燙的威脅,方唇輕抿,卻難掩顫抖。

魔尊突然狂笑震碎虛空,暗紫色魔氣凝聚成萬千利刃,直刺兩人周身防護。王母娘娘火翅轟然展開,十二道赤金光芒自翎羽間迸發,瞬間将利刃熔成鐵水。可就在這電光火石間,陸明華竟松開了糾纏的梧桐樹藤,化作流光擋在她身前。梧桐樹靈本源在他身後綻放成巨大的樹冠,生生扛住魔尊的緻命一擊,細碎的金粉簌簌落在王母娘娘發間。

"素素!"陸明華咳出血沫,卻仍固執地伸手觸碰她滾燙的臉頰,"還記得歸墟畔那株被你護着長大的梧桐苗嗎?"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梧桐樹冠卻愈發璀璨,"那時我就發誓,終有一日要為你遮風擋雨..."

王母娘娘瞳孔驟縮,火媚術徹底失控。整個瑤池化作火海,漫天蟠桃樹上的仙果瞬間炸裂,化作萬千流火。她顫抖着抓住陸明華逐漸透明的手,火翅上的火焰卻突然轉為幽藍——那是烈焰獨角獸動了真怒的征兆。"你敢死,"她貼着他耳畔低語,滾燙的淚水滴在他鎖骨,"我便燒了這四海八荒,讓你永遠隻能活在我的火海裡。"

魔尊見狀再度攻來,卻在觸及那團幽藍火焰的刹那,凄厲慘叫着倒飛出去。而此時的王母娘娘已化作浴火之鳳,周身纏繞的梧桐樹藤在火焰中涅槃重生,将她與陸明華緊緊纏繞在一起。瑤池上空,鳳鳴與梧桐清音交織,震得三十六重天都為之震顫。衆神驚恐地發現,那團裹挾着兩人的火焰,竟在不斷吞噬着周遭的時空,仿佛要将整個天地都卷入這場熾熱的愛恨之中。

浴火之鳳與梧桐樹的光芒交織成漩渦,将整個瑤池籠罩在一片混沌之中。王母娘娘羽翼上的幽藍火焰愈發濃烈,每一次扇動都掀起足以焚盡天地的熱浪。她低頭看向懷中氣息微弱的陸明華,鳳目中泛起從未有過的慌亂,方唇輕顫:“鳳栖梧,你若棄我而去,這三界再無安甯之日。”

陸明華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指尖撫過她染血的鳳羽,梧桐樹靈本源化作點點綠光,融入她周身火焰。“素素...你看,我們的本源...正在相融...”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卻帶着難以掩飾的欣喜,“歸墟畔的約定...終于要實現了。”

突然,虛空劇烈震顫,一道蒼老而威嚴的聲音自九霄之外傳來:“明華帝君,竟敢違抗天規,與禁忌之人相戀!”話音未落,一道雷霆裹挾着滅世之力劈向兩人。王母娘娘鳳目圓睜,火翅瞬間暴漲數倍,将陸明華緊緊護在懷中,周身火焰凝成一面堅不可摧的護盾。

“誰敢動他!”她的聲音帶着毀滅一切的決絕,火媚術徹底失控,化作千萬道猩紅鎖鍊,纏繞向天空中的雷霆。整個四海八荒都在她的怒吼中戰栗,萬族生靈匍匐在地,連魔尊都驚恐地後退,他從未見過這位向來冷豔高貴的“姑姑”,此刻竟如同發狂的兇獸,隻為守護懷中的愛人。

陸明華感受到懷中的女子在顫抖,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将梧桐樹的本源全部注入她體内。“别怕,素素...”他在她耳邊呢喃,“這次...換我來守護你...”話音剛落,他的身形漸漸透明,化作漫天梧桐葉,融入她的火焰之中。

王母娘娘抱着逐漸消散的愛人,淚水混着火焰滴落。“不!鳳栖梧,你不能走!”她仰天長嘯,鳳鳴聲響徹天地,整個三十六重天都在她的悲恸中搖搖欲墜。火焰瘋狂蔓延,所到之處,仙宮崩塌,星河倒轉,萬族百界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而在這片火海中,隐約可見一隻浴火之鳳與一棵梧桐樹,在烈焰中相互纏繞,訴說着永不分離的誓言。

當陸明華化作的梧桐葉即将消散殆盡,王母娘娘突然仰首吞下漫天流火。她周身鱗片浮現出細密的紋路,火翅上的翎羽開始逆向生長,化作烈焰獨角獸的銀白犄角刺破雲層。九重天穹在這股力量下寸寸龜裂,瑤池之水倒灌向星空,将萬千蟠桃浸泡成沸騰的赤金熔漿。

“誰說天道不可違?”她的聲音同時從四面八方傳來,每吐出一字,便有赤紅閃電撕裂蒼穹。殘存的仙魔驚恐地發現,她額間金冠正與半枚玉珏融為一體,化作流淌着太陽精魄的紋路,“今日我便要這四海八荒,為我的愛人陪葬!”

魔尊突然發出癫狂大笑,暗紫色魔氣在他周身凝結成萬鬼哭嚎的巨輪:“好!好個太陽之母!若能借你這把火焚盡天規,本魔尊倒要看看——”話未說完,巨輪已被一道銀白光柱擊碎,王母娘娘化作的獨角獸踏着星辰奔來,四蹄濺起的火花竟将時空灼燒出焦黑的窟窿。

“滾。”她甩動鬃毛,帶電的火舌卷向魔尊,卻在觸及對方的瞬間驟然轉向。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那道火舌纏住墜落的梧桐葉,在烈焰中重塑成陸明華的身形。他蒼白的指尖剛觸到獨角獸溫熱的鼻息,整個九重天突然開始逆時針旋轉,被焚毀的仙宮在時光逆流中重生,碎裂的星辰重新拼合成盤繞的龍形。

“素素...你竟動用了...”陸明華震驚地望着她眼中流轉的日月星辰,那是隻有上古混沌初開時才有的力量。王母娘娘發出一聲清越的嘶鳴,馱起他沖向歸墟之地,身後拖曳的光帶将整個三界染成琉璃色:“當年你說要為我遮風擋雨,如今該換我帶你看遍這天地——即便要颠覆整個世界的秩序!”

四海龍王顫抖着捧起重新凝結的玉圭,卻發現圭面上浮現出烈焰獨角獸與梧桐樹纏繞的圖騰。九幽鬼帝伏地叩首時,額頭竟滲出帶着梧桐香的冷汗。而在三十六重天之上,那道曾降下雷霆的蒼老聲音突然沉寂,隻留下漫天星辰在熾烈的光芒中,悄然變換成永恒相擁的姿态。

血月如同一顆滴着黑血的眼球,懸挂在九幽上空。十萬冤魂化作猩紅浪潮,裹挾着上古兇獸的咆哮,将幽冥血海攪成沸騰的毒沼。鎖鍊斷裂聲與厲鬼尖嘯中,十八層地獄的青銅大門轟然洞開,白骨堆砌的台階上,魔尊拄着染血的骨劍狂笑,暗紫色魔氣凝成遮天蔽日的巨手,直取人間界。

就在此時,九重天外傳來清脆的銀鈴聲。赤金光芒如利劍劈開血雲,王母娘娘身着綴滿星辰的赤色廣袖裙,額間神紋流轉着太陽精魄的輝光,十二道火翅舒展時,竟在虛空中映出九輪烈日。她蓮步輕移,廣袖掃過之處,血月瞬間褪去血色,化作晶瑩的白玉盤,墜落的星屑将暴動的厲鬼灼成飛灰。

“爾等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她的聲音裹挾着滾燙的雷霆,方唇輕啟便震碎魔尊凝聚的魔氣巨手。魔尊瞳孔驟縮,望着那道身影周身纏繞的銀白獨角獸虛影——那是連上古諸神都忌憚的毀滅之力。他強壓下内心的恐懼,嘶啞着開口:“王母娘娘,今日九幽暴動,不過是給這腐朽天規一記警鐘!”

王母娘娘鳳目微眯,指尖挑起一縷厲鬼殘魂,在掌心燃成金色火焰:“天規如何,輪不到你置喙。”她的火媚術化作無形熱浪席卷幽冥,所有妖魔突然僵在原地——他們看見血海翻湧着燃燒的琉璃,而王母娘娘身披太陽真火,懷抱一棵蒼翠梧桐樹,正将整個九幽煉化成璀璨的星砂。

上古兇獸饕餮突然發出嗚咽,巨大的身軀轟然伏地,龍角上凝結的血淚竟在落地瞬間化作梧桐樹苗。陸明華的身影自火焰中浮現,梧桐樹靈本源在他周身流轉,與王母娘娘周身的火芒纏繞交融。“素素,這幽冥...”他望着愛人眼中跳動的太陽,話音未落便被打斷。

“有我在。”王母娘娘擡手撫過他的眉眼,火翅上的翎羽飄落,在血海中綻開千萬朵金色蓮花,“鳳栖梧,今日我便要這萬族見證——”她轉身面向匍匐的妖魔,額間神紋爆發出奪目光芒,“誰若敢動我所愛之人,即便九幽翻覆,我也要他魂飛魄散!”

聲浪震得幽冥血海掀起百丈巨浪,卻在觸及她周身光暈的刹那,化作晶瑩的露珠。萬族百界齊呼“姑姑”的聲音直沖雲霄,而在漫天清光中,魔尊握緊了袖中那半塊玉珏,望着那對身影相攜遠去的背影,眼底翻湧着複雜的暗芒。

幽冥血海深處傳來龍骨斷裂的轟鳴,魔尊指尖纏繞的鎖鍊驟然繃直,九幽冥火順着鎖鍊攀上他玄色衣袍。血月被啃噬得隻剩最後一絲殘邊,萬鬼組成的猩紅漩渦中,上古窮奇抖落滿身骨刃,腥紅豎瞳鎖定人間界一座燈火通明的城池。就在窮奇巨爪撕裂虛空的刹那,九重天上的星辰突然連成赤色脈絡,宛如巨獸蘇醒時暴起的青筋。

王母娘娘赤绡廣袖翻飛,金冠上的十二道日輪虛影同時迸發強光。她額間神紋化作流動的火焰,順着發梢蔓延至火翅,将整片幽冥染成琉璃色。當她踏碎血雲落下時,赤色裙擺掃過之處,白骨堆裡竟開出金蕊玉瓣的忘憂花——那是隻有在太陽真火中才能存活的仙卉。

“停下。”她的聲音裹着熔岩的溫度,卻讓暴動的群魔渾身發冷。魔尊猛然揮劍劈出暗紫色氣浪,卻見那氣浪在觸及她周身光暈時,詭異地扭曲成萬千梧桐葉的形狀。王母娘娘鳳目微眯,方唇勾起一抹冷笑:“當年被封印在幽冥深淵,還不夠刻骨銘心?”

窮奇突然發出震天怒吼,背上骨刺噴射出帶着劇毒的黑血。陸明華的身影如流光般掠過王母娘娘身側,梧桐樹靈化作的藤蔓瞬間織成防護網,将毒血盡數擋下。“素素小心!”他話音未落,王母娘娘已化作赤煉蛇,鱗片上躍動的金色符文照亮幽冥,蛇尾橫掃間,窮奇半片翅膀被燒成飛灰。

“誰準你擅自出手?”她變回人形時,發間銀鈴因怒意震顫不止,火媚術凝成的熱浪将方圓百裡的魔氣盡數蒸發。陸明華望着她眼底跳動的太陽真火,卻伸手輕輕握住她顫抖的指尖:“我已不是歸墟畔那株任你護着的梧桐苗了。”他掌心梧桐樹靈流轉,與她指尖的火焰纏繞成同心結。

幽冥血海突然劇烈沸騰,萬千厲鬼發出恐懼的尖嘯——他們看見那位令三界膽寒的太陽之母,此刻竟微微垂眸,耳尖泛着不易察覺的绯紅。“聒噪。”她輕哼一聲,廣袖揮出的卻是溫柔的清光,将暴動的魂魄盡數淨化。萬族齊呼“姑姑”的聲浪中,魔尊握緊袖中半塊玉珏,看着那對身影周身纏繞的光芒,眼底翻湧的嫉妒幾乎要沖破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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