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眼睛看到了,腦子在這之後才能反應過來,而手臂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後依然按照慣性落下,而福地櫻癡還有心情用刀鞘拍一下他的肩膀,說:“你太用力了,當敵人躲開的時候你有很大的可能會處于無防備的狀态。”
如果福地櫻癡想要殺了他,那現在安東尼大概已經死了。
福地櫻癡沒有立刻接觸這次比試的意思,他顯然想要對安東尼有更深的研究。
在來回過了幾招之後,福地櫻癡終于厭倦了這一切,他舉起自己的刀鞘,在半空改變方向橫着砍向安東尼的頭。
安東尼擡手想要去格擋,但是他卻是擡起自己的手。
福地櫻癡差點笑出聲來。
多麼拙劣的劍士,居然還沒有自己應該舉劍格擋的意識,而是用最為原始的本能,用自己的肢體來護住自己脆弱的頭部。
何等弱小。
他完全沒有和他對抗的資格。
但是他砍中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福地櫻癡的刀鞘砍中了一個罐子,那個罐子連帶着安東尼的手砸在了他的臉上。
安東尼被這巨大的力量直接擊倒在地上,他手中的罐子掉落在地。
福地櫻癡看向了那個罐子,看到了上面的俄文——他也是懂幾句俄語的。
他忽然大笑起來。
無他,因為這上面隻有簡單的幾個字——軍用辣椒水。
福地櫻癡立刻明白了安東尼的意思。
如果福地櫻癡拿的不是刀鞘,而是真的刀,在這把刀砍到這個罐子上的時候,這個罐子裡的液體便會和裡面灌注的高壓空氣一起噴出來。
高濃度的辣椒水足以造成對人的嚴重損傷,就算是福地櫻癡,也沒法扛得住攻擊人類本身弱點的辣椒水。
無論美日多麼渲染他的強大,訴說他的無敵,但是他是個人類,不是其他的什麼怪異物種,也沒有奇怪的毒抗。
最明顯的就是他會醉酒,會嘔吐——那就是酒精中毒的表現。
所謂中毒,原理千奇百怪。
酒精是最古老、最深入人類文化、也是最令人忽視的“毒藥”。
福地櫻癡是可以被毒藥擊敗的。
所以安東尼拿出了辣椒水。
小小一瓶,随時可以從袖子中滑出。
安東尼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這一切。
但是從定義上來看,辣椒素和中毒有着太多的共通之處,定義為中毒也未嘗不可。
是以,福地櫻癡會被自己砍爆的罐子所傷。
辣椒素會給他的身體傳遞他在燃燒的錯誤信息,會幹擾他的判斷。
他剛才那一擊的确會直接殺死安東尼,但安東尼不是獨行者,他有一整個SNECC站在身後。
如果他死了,他就會讓福地櫻癡負傷,讓他的狀态下降,他可以給隊友擊殺福地櫻癡的機會,他并不需要真的在一對一的比拼中真正戰勝他。
對于一個劍士來說,這樣的暗示無疑是侮辱“公平”這兩個字。
無論是騎士還是劍士,這都是不規矩的。
但是安東尼又不是真的劍士,這本身也不是劍士之間的武藝碰撞,隻是向福地櫻癡證明他有這個資格罷了。
而且……
時代變了,這個世界不需要“英雄”。
個人英雄主義的光輝終究會随着一個人的死亡而熄滅,而集體主義的光輝總會薪火相傳……無論是傳遞給下一代還是傳遞給同伴,那都是如此。
福地櫻癡哈哈大笑起來。
教堂的人把安東尼扶起來,給他遞上了冷敷的冰塊。
他把劍從地上撿起來:“你倒也可以嘛。”
安東尼捂着自己的臉,他嘴裡滿滿的都是血腥味。
他雖然沒有被打斷牙,但是牙龈卻在重擊之下出血了,眼睛明天也可能會腫起來……
他知道自己這是取巧了,但是誰當福地櫻癡從一開始就沒把他當成正經的對手呢?
安東尼把嘴裡的血舔掉,露出了一個笑:“我們國家還是不太流行刀劍的決鬥,德國那邊可能更加流行一些,還是持槍對決比較符合‘傳統’呢。”
一戰二戰的一些德國将領臉上都有不少疤痕,那都是他們大學期間決鬥化的。
而俄國自然是從沙皇時就流行拿着左輪激情互射了。
不知道死了多少名人。
還挺地獄的。
“這個你大概得找個美國人呢。”福地櫻癡笑着把刀插回刀鞘中。
福地櫻癡講了另一個地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