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她們這類出生入死的的行動組,一次判斷差錯,一個決策有誤,就可能導緻嚴重的後果。
她當然了解自己的性格,顧慮重,疑心重,喜歡獨自行動,更沒有統領隊伍的魄力和決斷。
她可以是苛求成功的追随者和執行者,但不适合成為統領者。
不提别的,光是像虞瓷這樣挑撥挖走對方的心腹為自己所用,她就無法想象自己該如何做到。
虞瓷隻挑了挑眉:“所以你自己的定位是良禽擇木而栖?但人都會變的,自己變或環境逼着變。”
“那你是哪種情況?”燕逸岫立刻趁機反問。
虞瓷沉吟思考,很快又恢複散漫神情:“不知道。”
“好像是因為某天醒來起床氣很重,突然就想給這個世界兩拳,給身邊的人兩拳,就決定換個身份活一活。”
希望不要哪天起床氣加重,轉頭打算要給她兩拳,反悔撕了交易。燕逸岫腹诽。
“她們來了。”虞瓷餘光瞥見熟悉人影出現,輕聲提醒。
兩個女生說笑着,晃晃悠悠往這走來。
燕逸岫迅速将她們觀察一遍。
根據虞瓷所說,這兩人是混在她的幫派裡的卧底,真實身份是炎穆幫成員。
這半年多來,她隐約感覺得出炎穆幫一直在暗中活躍。
炎穆幫會派手下潛伏到其她幫派中,将她們離心、鬥垮,最後裡應外合端掉。
無處可去的一部分人選擇加入炎穆幫麾下,也因此擴大了它的勢力。
其實地下城最知名的幫派并非炎穆幫,而是錫衆幫,但這一幫派向來神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投奔的。
彭嵘還在時,她也注意到炎穆幫的不安分,一直在暗中調查内外部。
虞瓷如今願意密而不宣按捺不動,也有考慮到這點。
繼續僞裝成小喽啰,平日更方便和卧底接觸。
因此,如果燕逸岫想得到更多關于炎穆幫的信息,這兩人就是不錯的切入口。
“走,”虞瓷拍拍她的背,“去和她們唠唠嗑。”
“平常這個點我們都會去喝幾杯解解暑氣,我正好把你介紹過去。”
燕逸岫看見陌生人就頭皮發麻,生理性抗拒接近,但想到查案,就一咬牙跟上了。
虞瓷也在一旁給她塞定心丸:“怕什麼呀,這不是有我在嗎?”
聽到這句耳熟的話,她就有種不妙的預感,心反而更定不下來。
“阿七——”那兩人已經發現了不遠處的虞瓷,立馬揮手揮臂,高聲呼喚,“正找你呢,喝酒去。”
虞瓷應聲,拉上燕逸岫靠近。
見她身邊多了個面生的人,兩個卧底有些疑惑,沉默着打量燕逸岫。
“你們忘了?前段時間她才去找過老大呢,老大對她挺感興趣,好像在考慮拉她入夥。”
虞瓷一臉理所當然地胡謅。
“我這不正好逮着她了麼,想着和她聊聊近況。”
那兩人對燕逸岫沒印象,但聽虞瓷提到首領相關,她們眼珠子略微轉轉,對她露出笑容。
“看着年紀怪小的,上大學了嗎?阿七你可别耽誤人家學業啊。”
“老大對她感興趣,她有什麼特長嗎?”
剛進酒吧落座,聽到這話虞瓷就來勁了,眼睛炯炯發光:“嘿呦,你們可不知道,她看着瘦瘦的,打人怪狠呢。”
她邊說着,抓起燕逸岫一邊胳膊橫到她們面前,啧啧幾聲,贊歎她力大如牛。
看着眼前的細長胳膊,兩人眼中傾出質疑。
“不信啊?”虞瓷握着杯子看熱鬧不嫌事大,滿臉笑容地招呼,“來來來,扳個手腕就知道了!”
燕逸岫滿頭黑線,忍着繼續不吭聲。
認真的嗎?
混幫派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好鬥,自然不放過任何比試切磋的機會。
其中一人說道:“好啊,明姐力氣比我大,她來她來。”
明姐二話不說将胳膊支在桌上,痛快答應:“行,讓我看看小妹的本事。”
燕逸岫盯着面前這條強壯的胳膊,心裡虛飄飄的沒底,事發突然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是要盡全力還是放水還是什麼?
她放在桌底下的手被虞瓷暗中捏了捏,似乎在傳達訊息。
燕逸岫有點淡淡的生無可戀。
不是,姐們,你我又不是相處多久的戰友,你這捏一捏的暗示是什麼意思?
她猜不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