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睢不得已繼續後退,卻不想鞋子碰到了堅硬的牆壁,緊接着背和後腦勺也碰上了。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下一步反應,燕逸岫先閃進屋來到那人背後。
她一把奪走杯子,揮臂朝飛在空中的液體蓋去,胳膊在空中劃了近180度,在液體接觸到嚴睢之前以更快的速度把它們重新兜回杯中。
眨眼間,空杯如變魔術般旋了一圈恢複半滿狀态,被安安穩穩托在掌心,隻有飛灑兩旁去的零星幾滴液體落在牆壁和地上,瞬間灼出焦黑的腐蝕痕迹,呲呲作響。
這番操作把另外兩人都看愣了,沒了武器的研究員手足無措,當看到燕逸岫作勢要以牙還牙将液體潑回來時更是吓得轉身逃跑。
後背一暴露,燕逸岫趁機飛起一腳将其踹倒,不費吹灰之力制服。
“小心!”
見杯裡的液體随着這大幅度的動作搖晃起來,差點溢出杯沿流到手上,嚴睢緊張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直到水面恢複平靜才松了口氣。
他抛開亂七八糟的思緒上前拷住研究員,把人拎起來坐着:“其她受害者在哪?”
“我不知道,我隻是奉命做研究。”
燕逸岫毫不客氣地打斷她:“别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身份,真進局子裡你的刑期可是别人的好幾倍。”
雖然這人看似平平無奇,打扮得和其她研究員差不多,但從監控裡其她人顯露的微小态度細節就能看出她權威高,是能拍闆定決策的身份。
嚴睢進一步甩出幾個問題,但研究員仍然嘴硬,身份被揭露後便也不再演戲,還大肆嘲諷陰陽幾句。
燕逸岫居高臨下冷笑:“死豬不怕開水燙,那怕不怕你的好藥燙?”
說着就傾斜了手中的杯子。
“你!”研究員臉色驟變,拼命掙紮想要挪位置,但被嚴睢用力按着無法躲遠,想到可能發生什麼就牙齒打顫。
燕逸岫保持傾斜的手勢,擡眼瞅天花闆認真思考:“其實我也很喜歡做實驗,但是一直沒有條件去滿足我多年的求知欲。”
“比如這神奇的強腐蝕性液體,我很想知道如果把它分别倒進眼睛裡的話眼球會發生什麼變化,圓溜溜的眼球被燒出一個洞,不斷擴大變成碗狀?”
她嘴裡念叨着這些,笑吟吟重新看向被押在地上的人,興奮的神情更濃烈。
“如果把這液體抽進針筒注射靜脈,又會是什麼情況?你不好奇嗎?想不想試試,解開我的疑惑?
“像鼻炎噴劑那樣噴進鼻子裡又會怎樣?
“用它來紋身刻字怎麼樣?”
燕逸岫蹲下來掐住她的臉強行掰開嘴:“還有,你說如果把它往喉嚨裡灌又會是什麼樣的情景?會是什麼感覺的痛?痛得忍不住喊叫時還能發得出聲音嗎?”
“有将功補過的機會卻不珍惜,什麼線索都不肯說,浪費我們的時間,那我看這張嘴不要也罷。”
研究員氣息不穩,強壓着驚懼開口說道:“你、你敢!警察虐殺嫌疑人,警局名聲不要了?”
“什麼虐殺?”燕逸岫茫然皺起眉,“明明是你們自知逃不過警方追捕服毒自盡,我們趕到時已經無力回天。”
“或者是你自願試毒,為科學研究做貢獻,為自己傾盡心血的研究奉上最有參考價值也是一生隻能付出一次的人體實驗,這世上也不是沒有類似的瘋狂科學家。
“或者是你得知警察突襲,慌不擇路打算逃跑時不小心正好打翻了這杯可怕的東西,正好不小心摔了一跤,液體正好潑到你身上。
“或者是内讧,你知道的太多,她們怕你對警方洩密換取減刑的機會所以提前把你殺了封口。”
每說一種可能,燕逸岫就往前傾身幾度,湊近與她對視:“你喜歡哪種說法?到時候我們一定如實傳達,保證幫你把前因後果都圓清楚。”
嚴睢不吭聲靜靜聽着,眼角控制不住地抽了幾下。
研究員不死心還想狡辯,但剛咕哝了兩三個字就被打斷。
那裝着強腐蝕性藥水的杯子猝不及防怼到下唇,裡頭的液體晃晃悠悠,剛好漫上杯沿。
差一點點、一點點就碰到嘴唇。
雖是無色無味液體,但那一瞬間她似乎聞到了濃烈的皮肉燒焦氣味,看到血珠像沸騰開水般在眼前四濺。
研究員霎時臉色鐵青,魂飛魄散,幾乎要昏死。
她感覺自己身體僵硬如石化,哆哆嗦嗦掀起唯一能動彈的眼皮,就見那原本眉目溫和看似沒什麼實在殺傷力的秀氣女生已經完全換了一副面孔。
她神情陰冷,黑深深的頭發絲底下是黑洞洞的眼,沒有一絲光映亮,猶如惡鬼上身。
“别浪費我們的時間,”她的音調降了大半,也因此透出冷意,“沒有第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