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韫收回話頭,也再次強調重複:“放心吧,我不會因為他喜歡你就放水,我會好好查好好監視的。”
“好,謝謝隊長。”
燕逸岫抱起胳膊慢吞吞往回走,和姜韫一起上樓。
雖然和姜韫說明白了,可她還是不太放心,渾身刺撓。
而且,大家居然都知道。她還以為自己和衛崧瞞得很好,沒人發現異常。
燕逸岫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面對她們了。
燕逸岫忍着不痛快和尴尬回到隊友身邊,很快就将糟心事抛之腦後,專心看起案件線索。
陷阱包圍一啟動,待在錫衆幫基地裡的和埋伏附近的幫派成員也都應聲行動,沖出來和留在原地待命的警察糾纏,拖延時間阻礙她們趕去援救姜韫等人。
最後警方竭力控制局面,以最快速度擒拿活口扭送警局,可惜到現在都沒問出什麼來。
和獄友前輩相同,這群人是如出一轍的嘴硬風格,鐵骨铮铮,不知道禮拜給手下們下了什麼迷魂藥。
廖懷霖往深了挖,順藤摸瓜查清其中幾人的來曆,發現她們大概都是刀鳴幫出來的殺手。
刀鳴幫培養殺手不隻是為了壯大自己的隊伍,大概率還靠買賣發财。
需要保安保镖殺手等能人的主顧,都能從刀鳴幫裡挑選,一手交中介費一手交人。
買賣達成後殺手就脫離刀鳴幫,劃清界限,換上新身份,無論今後做什麼違法犯罪的勾當都與刀鳴幫無關。
如此看來,禮拜從刀鳴幫帶走了不少人組成自己的勢力。
廖懷霖敲着桌面研究屏幕上的資料:“錫衆幫,所以禮拜就是錫衆幫首領。”
突襲醫院、埋伏暗殺、綁架劫持的,都是錫衆幫的人。
錫衆幫成立時間很早,多年來沒有惹事,都快銷聲匿迹了,沒想到一惹就惹出這麼多驚天動地的殺人案。
傳聞錫衆幫的主心骨隊伍早已解散,所以才稀稀拉拉沒幾個人,現在看來還很難說,保不齊都在更深的暗中活動。
“難怪查不到錫衆幫多少内容,都因為有禮拜在幫忙掩蓋。”
幾人又皺眉沉吟,互相看看。
可似乎有點不對。
禮拜這麼确定今天能把她們一網打盡,就這麼直接地暴露了重要的幫派力量?
會不會太自信了。不太符合他謹慎的犯案風格。
根據護民研究院裡的記錄,禮拜是以個人名義購買作案用的毒藥,而非可以借此遮掩真實身份的幫派,錫衆幫的人沒有購買用于毒殺富豪的藥。
禮拜沒有參與其中?
這些幫派知道錫衆幫首領的另一重身份嗎?
她們又都分别從什麼途徑得知護民的這項生意?
“我什麼都不知道。”面對安竹抛來的一連串問題,阿連面無表情回答。
“我隻為錢,才不管什麼前因後果。
“當好人當善良的人是沒活路的,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人被逼到地下城來。
“我隻想賺錢回到地面,想像以前一樣正常活着,而不是莫名其妙被打入大牢低人一等。
“做好人沒法活,我就不信當壞人還當不好。”
而且她也隻是中間人,核心層防備她,她自然接觸不到更多内幕。
地虎幫這條線也暫時沒線索。這些人話術和阿連大差不差。
收到醫院發來的消息,燕逸岫風卷殘雲吃完宵夜,打着繃帶趕去醫院探望蘇醒的虞瓷。
剛做完手術虞瓷就生龍活虎,不肯安分躺着,念叨着床太軟了她睡不慣,總感覺要摔,硬是吊着瓶爬起來拆床墊。
燕逸岫進門就遭受驚吓,隻好趕緊上前把她轟一邊去,自己動手幫她拆掉軟墊。
虞瓷心滿意足躺回闆硬的床上。
這一折騰,她傷口又裂開了,血染紅不久前剛包紮好的繃帶。
燕逸岫雙手合十閉上眼:“求你别鬧騰了,真的很吓人。”
虞瓷不以為意,從桌上扯了塊幹淨紗布擦血:“怕什麼,又死不了。”
“别動了。”燕逸岫瞪她一眼,按指示器呼喚護士來幫忙重新處理傷口。
護士推着小車進來時,燕逸岫認出是曾經照顧過衛崧的俞殷,眉頭揚了揚,作勢要轉身。
但對方似乎沒認出自己,燕逸岫便不吭聲繼續坐着,假裝也不認識。
她低頭劃屏幕,隔了幾秒才後知後覺哪裡不對勁。
怎麼護士進來後一點聲音也沒有,虞瓷也不叫喚了。
燕逸岫疑惑擡頭,就見那兩人一站一坐僵在原地對峙。
虞瓷緊緊盯着俞殷,滿臉的不敢置信。
而俞殷臉色也白了,嘴唇雙手都明顯在顫抖,手裡的藥水袋差點沒拿穩。
燕逸岫還是頭一次見到俞殷臉上除了親切笑容外還有别的表情,更加茫然。
她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轉,判斷不出這古怪氛圍是什麼原因,傾身幾厘米小心翼翼問虞瓷:“你認識?”
虞瓷嗤笑打破凝固空氣,抓起紗布按住傷口,冷冷目光在俞殷身上越刺越深:“當然認識。”
“二十多年沒見了啊,還記得我嗎?”
頓了片刻,虞瓷把話說完,語氣擰出尖銳強調:“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