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久等了。”
一道清冷的聲音溫和地插進來,二人扭頭,卻迎上一張端莊文雅的笑臉。
林薄閑伸出手和江醫生握了握:“不久不久,剛到沒多大一會兒。介紹一下,我的新隊員,木久川。”
江琴沖木久川微微颔首,道:“不好意思,初次見面就讓您久等,今天實在是有些忙。”
木久川微微一笑,“不妨事,理解。”
林薄閑聞了聞,道:“江醫生換香水了?”
江琴:“是,這款香水由蒲陀花所制,有清心安神的功效,對淵者有益。”
“凡事都要以淵者為先,辛苦了。”
江琴微微一笑:“林隊客氣了,應該的。”
林薄閑:“那你的工作安排妥當了吧?”
“自然,都交給我的學生和助手處理了,二位請随我來。”
江琴走在前面,帶着他們離開蘑菇屋,進了另一棟建築。
這棟建築内部的裝修風格極其治愈,奶油風配色,色彩明亮但不豔俗。
讓人一進入,就好像踏進了由棉花糖搭建起來的童話世界。
到處都是軟綿綿的,讓人仿佛能聞到空氣裡,淡淡的糖果香。
木久川一瞬間就想起了馮建内心深處那塊,獨留給母親的柔軟的地方。
那也是一處童話世界。
林薄閑和江琴顯然交情不淺,二人邊走邊聊。
林薄閑:“最近情況如何?”
江琴憂心地歎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不好,淵者數量與日俱增,但主動前來問診的人數也越來越多了,這算是一個比較好的現象。你們那邊呢?”
“以前兩個月一例,現在基本上半月一起案件。”
顯然也不怎麼樣。
江琴:“總部向我們下發了新的指令,除了安置和救治淵者以外,每月還會固定外出宣傳、做免費的心理咨詢活動,希望能慢慢擴大規模。”
可無論是個人還是組織,要想徹底解決此事,力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微不足道的。
但抱着渺茫的希望前行,總比站在原地觀望要好。
隻期望着有朝一日,能全面提高民衆對心理健康的重視,從而自我監督,提高個人素質,以善制惡,學會正确消化情緒,不将負面情緒轉接到他人身上。
“哦對了。”林薄閑想起什麼,問道:“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江琴:“你是說喬陽?”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江琴歎了口氣:“他的父母說什麼也不願承認自家孩子的問題,堅持讓他上下學,依然不陪伴,各忙各的。”
“剛開始還對我們客客氣氣的,現在對我們很抵觸,不願讓我們接觸喬陽。孩子還小,能懂什麼,吃飽穿暖就行了,有什麼好矯情的。”江琴将臉轉向林薄閑,絕望道:“他母親的原話。”
江琴歎了口氣繼續道:“前段時間,趁他父母不在家,我去看過那孩子,污濁之氣又濃了不少,眼底猩紅,那眼神,陰郁中透着陰鸷,根本就不是他那個年紀該有的,反正,我是不會放棄的。”
一句我是不會放棄的,讓林薄閑從這個瘦小溫柔的女人身上,看到一股堅定的力量,好像散發着神明一般的金色光芒。
林薄閑:“你也要注意安全,有任何問題,随時聯系我們。”
“放心吧。到了。”
說話間幾人走過一間間病房,來到倒數第二間。
病房門開着,室内幹淨明亮,迎面一扇落地窗,滿眼蒼翠欲滴。
靠窗的病床上坐着個瘦小黝黑的男子。
男人看着窗外一動不動,聽到腳步聲才回過頭來,坐直了身子,揚起笑臉道:“江醫生,林隊,你們來了。”
林薄閑很自來熟地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在男人床邊,道:“恢複得怎麼樣?”
這個男人就是馮建,但無論精神狀态還是身體狀态,都和分别時的他大不相同了。
簡直換了一個人。
眼神清澈幹淨,臉上帶笑,連皮膚都透亮了許多。
一看心情就不錯。
木久川險些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