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處的那一小片位置,算是閃電和藤蔓都觸不到的死角,暫時還算安全。
不等陸瑞淇回答,林薄閑就自己開了口,道:“我沒事,有點累,休息一下。”
陸瑞軒:“哎呀不是隊長,我是來提醒你的,我這邊的檢測器顯示,你所在的那片地方,有密密麻麻數不清的生命體,我這裡看不到圖像,不确定是什麼,你得盡快離開那裡!”
陸瑞軒的聲音裡充滿了緊迫,他的話讓木久川和陸瑞淇心裡同時一緊。
隻有林薄閑依然懶懶散散,拖着調子道:“我知道,但是放心,它們還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敵不動,我不動。”
木久川和他之間隔着大概五六米,中間滿是亂竄的電流,木久川過不去,身後又有一個随時準備吞他下腹的大家夥在虎視眈眈。
但他隻是略略思索了一下,就向陸瑞淇投去了視線。
起先陸瑞淇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他會這麼有勇氣,但是很快,她的目光就變得堅定,示意他放手去做,剩下的交給她。
緊接着,二人一前一後,同時出手。
陸瑞淇大聲對着耳機裡喊道:“哥!有結論了嗎?這家夥是什麼?”
他們幾人之間有種無聲的默契,哪怕隔着耳機和屏幕。
陸瑞軒很快就收回心思,不去管林薄閑,專心和妹妹打起配合。
“我這邊所有儀器都檢測不到那家夥的存在,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它既不是生命體也不是淵魔,沒有實體也沒有核體。你現在想辦法吸引它的注意力,給隊長和木久川争取時間。切記,注意安全!”
“知道了!”
對話間陸瑞淇輾轉騰挪避過幾個險之又險的攻擊,上天入地、飛檐走壁。
一個背身後旋三百六十度單膝落地,陸瑞淇擡起臉來,目光銳利,唇角卻微微一勾,自言自語道:“吸引注意力是吧?那就讓姐姐好好陪你玩玩!”
說着騰空而起,分身為十,各有各的行動軌迹,跑跳翻轉,擾得那巨蟒眼花缭亂,連連後退。
木久川強行打起精神,再次将地面冰封,隻留出林薄閑周圍的一小片空地。
緊接着他長鞭入地,紮出一排孔洞來。
那些被冰封在地裡的藤蔓正愁滿腹怨氣無處釋放,一見天光,争先恐後地要從孔洞裡往外鑽。
哪知剛探出頭來,還沒來得及對面前這個嚣張的人類做出攻擊,人類就再次拿它們當了橋梁,沿着它們仰頭的弧度向上,在空中架起一座冰橋,像一道彩虹,遮出一條沒有電流亂竄的安全通道。
木久川已經用過一次千裡冰封,短時間内無法再使用第二次,這次他是冒着透支的風險強行動用。
質量大打折扣,明顯不如上次,也顯然撐不了多久。
他沒時間思考,迅速進入,卻剛跑了兩步就被林薄閑禁止靠近。
時間緊迫,木久川雖心裡着急,卻依然依着他停住了步子。
三秒後,頭頂傳來冰裂之聲,木久川擡頭看了眼,冰層已經裂了一條蛛網似的裂縫。
透過薄薄的冰層,他看見頭頂的雷電越積越多,力量強勁。
他急得往前邁了一步,想喊卻又怕驚動了林薄閑,欲言又止地強行忍住,直到頭頂再次傳來冰裂之聲。
木久川強忍着壓低聲音道:“林薄閑,再不走來不及了!”
終于,約麼兩秒後,林薄閑總算翻身而起,右手裡捏着一條小蛇那麼長的蜈蚣,足有成年人小臂的一半那麼粗。
“終于抓住了,快走!”
林薄閑用另一隻手拉起木久川,狂奔而出。
距離安全區還有一米,頭頂的冰牆終于徹底碎裂。
林薄閑大喊一聲趴下,用手罩住木久川的後腦,二人齊齊奮力向前躍出,雙雙撲倒在地。
冰層碎裂成無數星點,如雨般灑落而下,與扭動蜷曲、蓄勢待發的藤蔓、閃電一起,構成了一副詭異又唯美的畫卷。
陸瑞淇抵擋了太久時間,已經開始有些體力不支了。
木久川朝她大喊一聲屏住呼吸,同時捂住自己的口鼻,還順便捂住了騰不出手的林薄閑的口鼻。
陸瑞淇應聲站成了一塊木頭闆子,死死屏住呼吸。
那窮追不舍的巨蟒腦袋,剛到她臉前半臂的距離就失去了目标。
半晌後,那張開的血盆大口慢慢合上,茫然地朝她看了一陣,探出鮮紅的信子探了探,無果,隻好不甘地縮了回去,然後穿過他們的身體,無視那到處亂竄的電流和藤蔓,以及四處亂燒的烈火,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險險撿回一條命的陸瑞淇這才長長松了一口氣,險些虛脫。
她有些惱怒地看向兩個大男人,質問道:“你們剛才在幹什麼?怎麼花了那麼久?”
林薄閑扶着木久川站起身來,沒心沒肺地舉起手中的戰利品,對陸瑞淇笑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在跟它搏鬥啊。”
那蜈蚣王雖已死透了,但陸瑞淇一看它那一串密密麻麻的腿,頭皮就直發麻,趕緊别開臉去:“咦!這什麼東西啊!”
林薄閑不以為意:“蜈蚣王啊,你看,多可愛~~”
陸瑞淇:“......”
可愛你個大頭鬼!
木久川卻好像明白了什麼,道:“你剛剛,被它們圍住了?”
“是啊,差點被咬,好在咱們這戰服靠譜,鑽不進去也咬不透,我又及時隔着袖子,捏住了它們王的命脈,直接攔腰擰斷。擒賊先擒王,這話一點兒沒錯。行了快走吧,先進去再說。”
林薄閑說着将那戰利品一甩,扔到了牆角,率先邁步朝水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