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遠很快回複,附帶一串醫學數據:“剛分析了共振波形,超速共振雖然短期刺激大,但能激活腺體自愈因子,修複效率比常規共振高40%。不過下次讓沈星遙别玩這麼大,顧珩的信息素儲備又掉了25%。”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縫隙時,沈星遙是被後腰傳來的酥麻喚醒的。昨夜失控共振的餘波仍在,紫藤花信息素疲軟地纏在被褥間,每一次呼吸都牽扯着肌肉的鈍痛——那裡新添的指痕在晨光下泛着淡紫,像顧珩昨夜被挑釁後,用失控的力道烙下的雪松印記。
身側的Alpha睡得很沉,雪松味信息素卻依然維持着溫柔的守護姿态,化作光絲輕輕包裹着他後頸的腺體。沈星遙轉頭,看到顧珩眼下明顯的青黑,鼻尖忍不住蹭了蹭他喉結上的齒痕——那是自己昨夜咬着牙說"你不行"時留下的印記。雪松Alpha似乎察覺到動靜,手臂下意識收緊,将他攬進懷裡,沙啞的聲音帶着未醒的慵懶:"醒了?"
"嗯......"沈星遙應了一聲,試圖撐着坐起,卻因腰側的酸痛倒抽一口冷氣。顧珩立刻睜開眼,金瞳裡的睡意瞬間被擔憂取代,雪松味信息素加急探入他體内:"還疼?昨晚......是不是太快了?"少年耳尖瞬間燒紅,紫藤花信息素在被褥下羞赧地打了個卷——他想起昨夜自己如何在信息素風暴裡挑釁,換來Alpha驟然加快的共振速度,以及那句貼着耳廓落下的"現在知道怕了"。
顧珩沒再追問,起身去拿周明遠新給的修複噴霧。沈星遙看着他的背影,注意到他動作間的細微停頓——Alpha的信息素儲備明顯消耗過度,連走路時雪松味都帶着不易察覺的虛浮。"你......是不是很累?"他小聲問,紫藤花信息素裡溢出擔憂。顧珩回頭笑了笑,指尖擦過後頸标記處:"給你修複腺體,不累。"
兩人下樓時,林霧昨晚遺落的頻譜儀還放在玄關。沈星遙看到它,耳尖又開始發燙,紫藤花信息素在顧珩手腕上輕輕掐了一下,無聲控訴"都怪你"。Alpha低笑一聲,雪松味信息素揉了揉他的發頂,彎腰撿起儀器時,故意湊近他耳邊:"誰讓某人半夜說我'不夠厲害'?"
早餐桌上,沈星遙捧着熱牛奶,後頸腺體突然傳來一陣刺癢。他下意識伸手去摸,卻被顧珩抓住手腕——雪松味信息素溫柔地按住他的手,金瞳裡映着少年泛紅的耳廓:"别碰,标記處正在加速愈合。"沈星遙這才發現,鏡中自己後頸的潮紅已褪去大半,三重标記光紋下的損傷疤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化。"好像......真的好很多了?"他驚訝地摸了摸,紫藤花信息素裡透着好奇。
顧珩遞來一片營養劑,雪松味信息素裡帶着笑意:"周明遠說,特殊共振波能激活腺體自愈因子。"他頓了頓,看着沈星遙瞬間睜大的眼睛,故意補充道,"就是某人半夜挑釁後,我加速共振的那種波型。"少年差點嗆到,紫藤花信息素氣鼓鼓地纏上他手臂,在掌心寫下"流氓"。
上午林霧發來消息,附帶周明遠整理的醫學報告:"檢測顯示你腺體修複進度達98%!但顧少信息素儲備跌破安全值,建議今天禁止任何共振行為!"沈星遙看着消息,偷偷瞄了眼在廚房煮藥膳的顧珩,Alpha的背影略顯單薄,雪松味信息素裡的疲憊感幾乎藏不住。
他輕手輕腳走過去,從背後抱住顧珩的腰,把臉埋在他後背。紫藤花信息素帶着歉意和心疼,輕輕舔舐着雪松味的邊緣:"對不起......以後不挑釁你了。"顧珩身體一僵,轉過身揉了揉他的發頂,金瞳裡漾着溫柔的光:"傻話,我喜歡你挑釁。"
陽光透過廚房窗戶,落在交纏的信息素上。沈星遙看着顧珩眼下的青黑,突然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紫藤花甜香裹着未散的羞赧炸開:"這個......算補償你昨晚加速的力氣。"Alpha低笑出聲,雪松味信息素瞬間變得溫柔,将他緊緊圈在懷裡:"不夠,要更多補償。"
午餐的陽光斜斜切過餐廳玻璃窗,在沈星遙面前的餐盤上投下明暗交界線。顧珩叉起一塊烤蔬菜時,餘光瞥見少年夾起一片西藍花,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眼尾瞬間沁出生理性的水光。
“怎麼了?”雪松味信息素悄然探過去,觸到沈星遙緊繃的下颌線。紫藤花信息素倉促地打了個卷,少年已經把西藍花咽了下去,聲音帶着刻意的輕松:“沒事啊,挺好吃的。”但顧珩清楚地看到,他指尖攥着的餐叉在桌布下微微顫抖。
這不是第一次了。上周吃胡蘿蔔時,沈星遙也是這樣抿着唇,用牛奶強行送服般吞下去;昨天的水煮菠菜,他咀嚼的速度慢得像完成任務,每一口都伴随着不易察覺的惡心反應。顧珩放下刀叉,金瞳緊鎖着少年泛白的指節:“不喜歡吃可以不吃。”
沈星遙猛地搖頭,紫藤花信息素裡溢出慌亂的甜:“沒有不喜歡!我什麼都吃的。”他又夾起一塊烤得偏老的雞胸肉,努力扯出笑容,“你看,我都能吃完。”但那塊肉在口腔裡停留了許久,他才艱難地咽下,喉間發出極輕的哽咽聲。
顧珩的雪松味信息素驟然沉了沉,帶着安撫的力道覆上他緊繃的後背:“誰告訴你‘必須吃完’的?”少年的動作頓住,紫藤花信息素瞬間變得稀薄,像被戳破的泡沫。他低頭盯着餐盤裡的食物,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顫抖的陰影,許久才用蚊子般的聲音說:“小時候……爸爸說不能浪費,就算難吃也要咽下去。”
餐廳裡的人聲突然模糊成背景音。顧珩看着沈星遙無意識蜷縮的指尖,突然想起周明遠檔案裡那句“童年遭受持續性家庭暴力,母親早逝後長期處于半饑餓狀态”。原來那些強忍着惡心的吞咽,那些“什麼都吃”的乖巧,是刻進骨髓裡的生存本能——在那個缺衣少食的家裡,難吃的食物也是奢侈品,拒絕意味着更長久的饑餓。
“把西藍花推過來。”顧珩的聲音突然響起,帶着不容置疑的溫柔。沈星遙愣住,看着Alpha把自己餐盤裡的西藍花全部夾走,又将他喜歡的糖醋小排挪到離他最近的位置。“以後不喜歡的東西,放在我盤子裡。”雪松味信息素裹着堅定的安撫,“沒有人會逼你吃不想吃的東西,這裡是我家。”
少年的睫毛劇烈顫抖起來,紫藤花信息素裡滲出酸澀的水汽。他想起小時候躲在廚房角落,看着爸爸把冷掉的剩飯摔在桌上,吼着“不吃就滾出去餓肚子”;想起媽媽偷偷塞給他半塊硬面包時,那雙布滿淤青的手。而現在,對面的Alpha正用指腹輕輕擦過他嘴角的醬汁,金瞳裡沒有半分不耐,隻有滿滿的心疼。
“我……”沈星遙的聲音哽咽了,“我不是故意騙你的……隻是習慣了……”顧珩沒說話,隻是将溫熱的玉米濃湯推到他面前,雪松味信息素在他掌心寫下“沒關系”。周圍的學生們悄悄看着這幕,論壇匿名帖《#顧少把遙哥不愛吃的全夾走了!什麼神仙Alpha#》悄然發布,配圖裡Alpha的餐盤堆滿了西藍花,而少年面前是小山般的糖醋小排。
林霧端着餐盤湊過來,布偶貓耳耷拉着:“遙哥,我以前就覺得你吃胡蘿蔔的樣子怪怪的……”她突然噤聲,因為看到沈星遙眼眶泛紅。顧珩不動聲色地用雪松味擋住少年的側臉,對林霧搖搖頭。周明遠推了推眼鏡,低聲說:“創傷後應激反應在飲食上的表現,需要長期疏導。”
沈星遙吸了吸鼻子,拿起湯勺小口喝着。玉米濃湯的溫熱滑過喉嚨,驅散了剛才吞咽西藍花的惡心感。他偷偷看了眼顧珩,Alpha正若無其事地吃着他不愛吃的蔬菜,雪松味信息素卻始終溫柔地包裹着他,像一道堅固的屏障,隔開了所有關于“必須吞咽”的噩夢。
“以後……”沈星遙小聲開口,紫藤花信息素在顧珩掌心寫下“謝謝”,“我會慢慢改的。”顧珩擡頭,金瞳裡漾着暖意:“不用改,”他夾起一塊沈星遙喜歡的草莓布丁,遞到他唇邊,“你隻需要記住,在我這裡,你可以挑食,可以任性,甚至可以把所有不喜歡的東西都給我。”
草莓的甜香混着雪松的溫柔,在口腔裡化開。沈星遙看着顧珩餐盤裡堆成小山的西藍花,突然覺得鼻子又酸了。原來真正的安全感,不是強迫自己咽下所有苦難,而是有人願意替你吃掉那些“難吃的東西”,告訴你:“沒關系,你不用再忍耐了。”
這頓午餐吃得格外安靜,卻有什麼東西在悄然改變。當沈星遙再次遇到不喜歡的食物時,他沒有立刻強迫自己吞咽,而是猶豫了一下,輕輕推到顧珩面前。Alpha對他笑了笑,自然地夾起吃掉,雪松味信息素裡傳來清晰的“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