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伊絲緩慢擡起頭,沒有水晶簾的遮擋,她能更清楚地欣賞面前男人的容顔:“我很驚訝,提瓦特大陸竟然還有如此貌美的男人,尤其是那雙漂亮的眼睛,可真叫人……心癢,恨不得日日夜夜藏在家裡慢慢欣賞。”
輕佻的語氣沒有讓砂金臉上的笑容有半絲變化,他将籌碼放在桌上,慵懶地往座椅上一靠:“小姐,你喊我來,隻是為了誇我嗎?”
“當然不是——”
梅洛伊絲揮手指了指身後的男人們,前傾身體好整以暇地看着砂金:“我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跟着我?我可以把他們都驅散了,隻留你一個。那位小姐能給你的,在我這隻多不少。”
砂金瞬間便感受到男人們打量他的視線開始充滿殺意。
他無辜地攤手:“朋友,别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對你們這種混亂的感情關系一點興趣都沒有。”
直接的拒絕讓梅洛伊絲立馬收斂了笑容,她往後一靠,盯着從門口走進來的鐘羽蓁,指了指砂金:“他、你出價多少?”
砂金還沒生氣,鐘羽蓁先蹙起了眉頭:“梅洛伊絲小姐是嗎?追人要靠真誠,而不是強買強賣。更何況,人和貨物不同,無論得益者是不是本人,将人明碼标價販賣都是犯法的。我剛才聽他們說你是愚人衆執行官「富人」的妹妹,想必這一點,你不會不清楚吧?”
“這樣嗎?那就玩點别的。”梅洛伊絲伸出手指敲了敲賭桌,“按照我邀請你來時說的那樣,三公,隻不過多加一個條件:首局籌碼為一萬摩拉,往後的每一局賭注翻一番,等你玩完剩下的十局,我就命人開門送你們離開,如何?”
鐘羽蓁站在砂金坐的沙發背後,手撐在他腦袋兩側的靠背處:“梅洛伊絲小姐,我不擅長賭,但不代表我是傻子。按你的規則算下去,到最後一局的賭注就是一千零二十四萬摩拉。輸了,我就算傾家蕩産也賠不起。”
“沒錯,是這麼個意思。不過——賭不賭,由不得你說了算。”梅洛伊絲招招手,侯在門口的愚人衆立馬密不透風地擋住了鐘羽蓁的去路。
砂金起身,将座位讓給鐘羽蓁:“沒事,放寬心了玩。”
“可是我們倆現在所有的錢加起來一共才兩百多萬摩拉……”鐘羽蓁小聲在砂金耳邊嘟囔道。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靠長槍帶着砂金從幾十個愚人衆手裡跑掉,隻能認命地坐下。
砂金說:“羽蓁小姐也可以選擇利用我,把我押在這裡。”
“你改變主意了?想跟她做合夥人?”鐘羽蓁扭頭用氣聲問。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做出的決定。”
“懂了,那就是想跟我一起離開!”鐘羽蓁滿意地揚起下巴,微傾身體拿起桌上的木盅,試着在空中搖了搖尋找手感。
管你什麼愚人衆、什麼富人的妹妹,都别想搶走她的合夥人!
就算是至冬女皇來了,也休想讓她違背契約!
雖然砂金早就猜到了鐘羽蓁的回答,可真聽她這麼一說,還是忍不住因為她笃定的側顔而失神了一瞬。
鐘羽蓁捧着骰盅,意氣風發地想着大不了把小塵歌袋裡的仙丹都典當了。
在連輸七局時,臉上的笑容還是徹底消失了。
梅洛伊絲眨眨眼睛,目光落在砂金身上:“下一局的賭注可是一百二十八萬噢,到時候輸了再後悔,哪怕我是無名賭坊的老闆,也不好給你們機會喲~”
一百二十八萬,再加上剛才鐘羽蓁連輸七局的一百二十七萬,已經遠超預算好幾十萬了。
鐘羽蓁有些猶豫,砂金湊到她耳邊,蠱惑的嗓音似乎帶着溫度:“沒關系,放心輸吧,最後我會全部赢回來的。”
真的假的?
鐘羽蓁金色的眼眸裡閃爍着懷疑的光芒。
她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不知道是因為賭桌上的局勢越來越緊張,還是因為砂金離她很近,他身上好聞的香味隐隐環繞在她鼻翼間。
骰子在木盅裡碰撞、分散,鐘羽蓁咽咽口水打開蓋子。
五五六,她運氣最好的一次,但還是輸給了梅洛伊絲投出的五六六。
很生氣,鐘羽蓁咬了咬腮幫肉,怕自己忍不住掀桌子,于是起身:“還有兩局,你來輸吧。”
“羽蓁小姐就對我這麼沒有信心?”砂金委屈地眨眨眼,清秀的眉毛向下彎,但神情間還是那副信心在握的模樣。
砂金捏起其中一枚骰子,向鐘羽蓁介紹:“有一些賭坊會調整骰子的重心,确保自己能更大概率地扔出想要的點數,我們的這副骰子沒有問題,但那位梅小姐的骰子……就不好說了。”
“你知道還讓我跟她賭?”鐘羽蓁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拉了拉砂金的衣袖,“說話這麼大聲,小心她聽見了。”
鐘羽蓁的唇瓣掃過砂金微翹的頭發,砂金側眸聽她說話,兩人之間隔得很近,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梅洛伊絲看到他們這麼親密,笑容僵了一瞬,搖動骰子,将砂金的注意力吸引回她身上:“我叫梅洛伊絲,不姓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