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羊腸，但避孕手段是一樣的。”聊着聊着突然開始了學術交流，砂金輕笑着搖搖頭，孔雀耳飾跟着一同搖晃。

鐘羽蓁突然想起來。

這是在夢裡，并不會真的發生什麼。

她靠着牆壁，松開砂金的衣領，語氣輕松且帶着幾分雀躍：“走吧！”

“……走？”砂金離鐘羽蓁更近了些，說話時，呼吸吐露在她耳廓上，“羽蓁小姐就不怕我把你吃幹抹淨了嗎？”

鐘羽蓁往旁邊縮了縮脖子，下意識伸出手擋在砂金靠近她的嘴唇前：“我有什麼好怕的？看你一直磨磨唧唧的，該不會是——不行吧？”

真誠且擔憂的發問。

讓砂金嘴角的弧度瞬間凝固，他歎了口氣：“朋友，不是所有人都吃激将法這一套的。眼下這并不是适合交談的地方，總之我們先回房間吧。”

對于這個似夢泡但又蘊藏危機的場景，砂金不得不時刻保持警惕。

如果早知道小塵歌袋會把鐘羽蓁帶進夢境裡，他一定好好藏在自己房間裡，絕對不會随身攜帶。

順利回到房間，砂金關上門，鐘羽蓁好奇地打量着屋内跟璃月裝修截然不同的裝潢，徑直走到了盛着透明粉色水的浴缸前。

砂金拿出手機，想借助公司的手段，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屏幕上卻一直顯示「沒信号」。

他收好手機，發現鐘羽蓁在浴缸裡換上了幹淨的水，還脫掉鞋子踩了進去。

“羽蓁——”

砂金大步走過去，怕她進入比夢境更可怕的「夢中之夢」，卻見鐘羽蓁從水裡冒出個腦袋，無辜地盯着他。

什麼事都沒發生。

看樣子，夢境裡的入夢池并不具備讓人進入夢鄉的能力。

砂金松了口氣，坐在沙發上開始整理思緒，思考該如何結束這個夢。

“咳咳……救——”鐘羽蓁忘記關水龍頭了，水面越來越高，等她發現準備側身關閉水龍頭的時候，腳底踩着浴缸一滑，整個人在水裡翻了一圈，落水的感覺讓天生怕水的玄鳳立馬胡亂撲騰起來。

砂金條件反射地起身，大步走過去攔腰準備将鐘羽蓁拉起來，不料她求生本能地揪住了他衣領，讓靠身在浴缸邊沿的砂金一同砸了進去。

巨大的水花砸在房間裡，砂金浮出水面，不等他反應過來，鐘羽蓁像救命稻草一般抱住了他的腰，整個人都趴了上來。

可憐的砂金，頭發衣服全濕，還被摁在浴缸邊緣，連睫毛都沾到了一起。

砂金張開雙手搭在浴缸上，發現鐘羽蓁整個人都在顫抖，她眼眸濕潤地看着他，臉上的紅不知道是受了驚吓還是尴尬的。

“沒事吧？”砂金摸摸鐘羽蓁被水打亂的頭發，為她理了理劉海，将她扶起來，這才看見鐘羽蓁慢動作地點了點腦袋。

回璃月後，鐘羽蓁換回了她喜歡的蓬松長裙，裙子材質輕薄，沾水就……

變透明了。

盡管裙子裡還有一層擋住隐私的紗，但此時隔着很近的距離，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鐘羽蓁大口呼吸着，因為喉嚨裡還嗆了些水，不得不紅着眼睛咳嗽。

這也就導緻，某些起伏的弧度在砂金看來更為明顯了。

他喉結滾動，像觸電般瞥開視線，但鐘羽蓁脆弱又倔強的神情絲毫不減他内心的欲望，反而更添一把火。

砂金脫下外套，為鐘羽蓁披上，他起身想去拿塊浴巾，鐘羽蓁突然抓住他的衣服，小聲道：“……抱抱。”

是撒嬌的語氣。

但神情跟面對那位大叔時沒什麼不同。

砂金躲開鐘羽蓁眼淚汪汪的目光，看着因為頭發上水珠滴落而漣漪不斷的的水面，覺得晃得腦袋痛。

“如果現在在這個房間裡的不是我，是别人……你也會跟他說同樣的話嗎？”砂金問。

他因為反應迅速，沒有被嗆水，但此刻說出這話時，仍然覺得喉嚨辣得慌。

……什麼意思？

鐘羽蓁睜大雙眼，難道她看上去是那種受驚吓時會随便找個路人取暖的人嗎？

抓住砂金衣領的手驟然松開，鐘羽蓁往後一退，扶不到浴缸的邊緣，但倔強地一點點退去，不想看砂金一眼。

她低着頭，身體在浴缸裡不受控制地起伏，眼淚也同樣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

“……羽蓁。”

砂金伸出手。

鐘羽蓁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手打落，被水泡過的傷口又開始疼了起來。

砂金起身，漫過水，單膝跪在鐘羽蓁面前，指腹輕輕逝去她臉頰上的眼淚，嗓音沙啞地将她帶進了懷裡：“抱歉，羽蓁……”

他隻是看到她撒嬌，腦海裡就會情不自禁想起她跟别的男人交談的場景。

這一次鐘羽蓁沒有抵抗砂金的靠近，但她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砂金隻能一下下輕撫着她的背。

鐘羽蓁小聲抽泣道：“你總是這樣，砂金，傷害了我，然後道歉。可是道歉了，難道我就不疼了嗎？”

她從砂金懷裡掙脫開，拉住砂金的手，摁在自己心髒處。

“這裡，很疼，每一天都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