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瑞特的瞳孔忽然變得猩紅,像是有一朵暗夜曼陀羅盛開在其中,帶着鬼魅的波光,忽明忽暗地閃爍。
“混沌…”阿芙納魯拉幾乎是很快地就回憶起阿波菲斯臨死前瞳孔中猩紅的色彩,那是混沌的征兆。
而沉浸在情感中的伊瑞特絲毫沒有聽到阿芙納魯拉說了什麼,反而是繼續在阿芙納魯拉耳邊低語,
“我小時候曾跟阿波菲斯親近,但後來我發現,我的目光逐漸被那個看似冷漠但内心溫柔的少年吸引,他周身環繞的王者氣質,他的沉着冷靜,他的果敢決絕,他的溫情笑意,他的在乎他的喜歡他的眼神…所有這一切你不想要的東西都牽動着我的心。”
“我可以讓任何人愛上我,伊西斯、努恩、透特、阿波菲斯…“伊瑞特一一細數着,嘴角卻挂着苦澀的笑意,“但是獨獨沒有他,阿圖姆隻把我當作妹妹,從頭到尾隻是妹妹…我看過你的記憶,讀過你的内心,你以為他給你的愛是因為太陽神力,但我告訴你,他從未因為太陽神力愛我,從來都沒有。”
阿芙納魯拉沉默地看着她,唇瓣緊抿成一條線,心中的情感更是動蕩,像是湧動着在深夜裡不斷沖擊暗礁的海浪,複雜難平。
“不過,阿圖姆哥哥就要娶我了。”她的眼底銀光閃現,吞噬猩紅。“沒有你,他會愛我的。”
“所以為了永絕後患,我不會再讓你來破壞我的幸福。”猩紅反噬,燃盡光芒。“阿芙納魯拉,作為我的影子,帶着你渴求的真相,去死吧。”
說罷,她笑看着阿芙納魯拉,捏着她的臉灌下了魔法師伊西斯親手制作的毒藥。
伊西斯臨走前對她說,“這藥8小時幻術,10小時催情。幻術讓阿芙納魯拉把靠近她的男性全部看作阿努比斯,催情讓她得以被情欲支配。這樣,就算幻境結束,阿芙納魯拉發現和她交歡的人不會阿努比斯,她也停不下來。”
隻是伊西斯原以為伊瑞特會把阿芙納魯拉送到邊境地區的妓院裡,她沒想到的是伊瑞特直接把阿芙納魯拉扔到了北境的狼窟,讓阿芙納魯拉與狼交歡…
當阿芙納魯拉看着伊瑞特離開的背影,白淨的衣衫消失在茫茫雪原,而随之而來的是野獸的低吼。
伊瑞特臨走前并未給阿芙納魯拉解開神鎖,她或許是認為這樣做更降低了阿芙納魯拉生還的可能,即便她能活下來,她也不配在回到神界留在神王的身邊。
她想要她痛苦的死,或者,肮髒的活下去。
荒野狼窟。
4小時,藥效正濃。
幻覺帶來的神經刺痛折磨着阿芙納魯拉的大腦,在瀕臨昏厥的慘痛意志下,她看到了死去的阿努比斯,看到他靠近她,感覺他正在舔舐她的脖子,她的鎖骨…而大腦陣痛的瞬間,眼前的阿努比斯卻變成了一頭兇猛的銀灰色野狼。他時而變化出人形,時而又恢複獸身,而阿芙納魯拉卻隻能在焚身的欲望和神經的折磨中痛苦地經受着這一切。
“阿努比斯…不要…“
“放開我…阿努比斯…”
野狼的利爪扯開了束縛她的神鎖,但阿芙納魯拉卻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僅存的意志支撐她站起,卻又被野狼撲倒,她看着他化作人形,伏在她的胸前,銀灰色的毛發摩擦着她雪白的肌膚。
“阿努比斯…不要這樣對我…求你…”
而那野狼卻忽然意志清醒般看向阿芙納魯拉,他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在質問什麼,但阿芙納魯拉聽不懂也沒有精力支撐她去與狼人溝通。
她隻是用盡最後一分力氣去反抗,拼命地推開身前的人,又摸索着撿起身邊的石塊,揚手狠狠地往狼人的腦袋砸去。
一抹鮮紅映入眼簾,刺激着阿芙納魯拉的視覺,但她的視線卻逐漸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周圍的環境,隻剩下眼前額頭滴血的阿努比斯。
“阿努比斯…我們離開這兒…”
而那狼人似乎也聽懂了阿芙納魯拉的話,起身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攬腰将她抱起,慢步走出了洞口。
他又說着什麼,又将阿芙納魯拉抱了回來,似乎是想證明外面真的很冷,隻有洞穴裡才是溫暖的。
而經受着□□焚身的阿芙納魯拉卻對外面的冷意感到滿足,她掙紮着想要出去,以為“阿努比斯”要阻攔她,努力推開他的胸口掙脫他的懷抱,“讓我離開,我要回去,讓我離開!”
而身後的狼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上前一把抓住阿芙納魯拉的纖細的胳膊,高舉過頭頂,将她一把按在洞口的岩壁上,作勢就要吻她。阿芙納魯拉蹙眉閃躲,卻躲不開男人的桎梏,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徹骨的寒意從心底蔓延而上,和□□的□□相互抵抗,冰火交融。
當阿芙納魯拉不得不面對男人的侵犯時,她的視線中忽然掃過一瞬熟悉的光亮。
是鐵質匕首…
阿芙納魯拉顧不得看那究竟是不是屬于她的那一把,就揚手從男人腰間抽出,猛然刺向了男人的右眼。
“噗呲—”一聲,鮮血噴湧。
而阿芙納魯拉也趁機推開男人,從洞口處的絕壁跳下了冰封千年的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