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國慶歎了口氣。
這孩子,說她清醒,卻又看上了這麼一個糟糕的男人。說她不清醒,但裡面的彎彎繞繞又抽離看的清楚極了。
他想了想,覺得有談戀愛這份閑情還是作業不夠多。
于是,他大手一揮:“這個暑假,你去那個逆子的劇組實習,待上兩個月再回來,回來時候交兩篇論文上來。”
他布置完作業,覺得神清氣爽,笑呵呵的下樓趕客去了。
被作業壓彎了腰的蘇白,無精打采地跟在後面。
師母看見蘇白蔫巴巴的,為她打抱不平:“許國慶,你有話好好跟學生說。”
蘇白從後面探出頭來,替自家老師“洗刷冤屈”。
“不關老師的事,是我不夠努力。”她疲憊笑笑:“老師給我布置作業,都是為我好,沒關系的,我還年輕,我可以熬夜。”
說話茶茶的,句句都在告狀,惹得師母狠狠給許國慶一個刀眼,拉着蘇白好一頓安慰,又忙活着去廚房給她選水果帶回去吃。
客廳裡面,就剩下許國慶和時平。
許國慶年歲已經大了,身形有些佝偻,穿着一身休閑服和老北京布鞋,氣勢卻不輸。
他看了時平半晌,像是做了什麼決定,道:“我手裡确實有一個打磨好的劇本。”
時平不卑不亢接話:“不知道晚輩是否有這個榮幸看一眼?”
“可以。”許國慶加重砝碼:“宋制片也看中了這個劇本,早就有投資意向,我可以推薦你認識。”
他說完,沒等時平回答,隻提出了個要求。
“對詩詩好些,就算最後分開,也彼此體面些,不要傷害她。”
很劃算的一場交易,不枉費時平今天特意抽時間趕過來,又費盡心思演這一場戲。他目光越過許國慶肩膀,落在蘇白身影上,像是在評估砝碼的重量。
師母一貫是疼愛蘇白的,選的都是她喜歡的水果,就連鹵味都是切好裝盒配好蘸料的,要是想吃,直接拿一份出來加熱就行。
這份疼愛事無巨細,還超級“沉重”。
原本可可愛愛印着向日葵的購物袋被塞得鼓鼓囊囊的,蘇白嘗試提了一下,沒提起來。
師母直接喊人:“時平,你也來選選,等會一起提回去。”
時平應了一聲,趕過來,單手一提,手臂青筋隐現,穩穩當當的。
師母很是滿意,瞧着另一隻手還空着,又給收拾了一袋子。
等兩人離開時,手上提的是滿滿當當,臨出門前,蘇白還被塞了個冰淇淋。
晚上八九點的樣子,還不是深夜,更何況夏天的天空上月亮和星星亮閃閃的,就算是沒有路燈的林間小路,也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但時平還是提着東西走在前面,将蘇白護在身後,遇見台階上有石塊、樹枝的,就會提醒一句。
很貼心,很有紳士風度。
但蘇白的注意力卻有些走偏。
時平今天穿的正式,月光白的襯衫和黑色西褲,都是素色,考究的是面料,像是絲綢,垂感很好,卻有筋骨。
要說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薄了。
薄薄的一層,沾了些汗,若隐若現勾勒出蓬勃的力量、精壯的肌肉。
因為雙手用力提着東西,手臂肌肉用力,将輕柔的絲綢全都頂開,撐的鼓鼓的,像是要炸開。又因為上下台階,腿部肌肉也在用力,輕薄的一層褲子繃的緊緊的。
更要命的是,襯衫扣子解到了第三顆,矜持的露出些頸側的皮膚,透過樹葉灑下的光斑落在上面,暧昧遊離,像是特意标記。
看着就好親,想咬。
蘇白臉紅紅的,握緊了手上的冰淇淩。
冰冰涼涼的,總算讓臉上的燥意消散了些。
時平回頭看人有沒有跟上,就看見蘇白盯着冰淇淋發呆。
冰淇淋有些化了,奶白色的汁液順着棕褐色的、巧克力味道的蛋筒流下來,黏黏糊糊沾了蘇白一手。
“想什麼呢?”時平問完,放下手裡東西,掏出張濕巾,遞過去:“擦擦手。”
“哦哦。”
蘇白還沉浸在美色裡,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乖巧的很。
時平手指顫動了一下,沒忍住,避開她來拿濕巾的手,直接上手幫忙,拽緊了蘇白的手腕。
然後兩個人的手都弄髒了。
“?”蘇白帶着不解看了他一眼。
時平很淡定:“沒事,我手上也沾到了些。”
“就一張濕巾,我幫你擦,别浪費了。”
毫無邏輯的兩句話,時平這麼說了,蘇白也就信了。
直到時平一大口,吞了大半個冰淇淋。
連帶着最上面的,蘇白最喜歡吃的,那個點綴了巧克力碎的尖尖也沒了!
她有點生氣,平時上揚的嘴角往下壓着,圓圓大大的眼睛瞪着時平。
可可愛愛的。
時平沒忍住,俯身,在她嘴角輕啄了一下。
一個冰涼的,帶着巧克力味道的冰淇淋吻。
蘇白臉色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