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拍攝隻是第一步,後面還跟着剪輯和發行。
素材量大,對電腦的計算處理能力要求也高,書房裡普通的辦公電腦沒辦法用來剪輯。
專業影視後期要用的電腦配置高,顯卡和部分配件都要提前預訂,價格也貴.隻簡單搭個剪輯機房,二十幾萬就進去了。
光是花錢還不夠,剪輯更耗費的是時間。
漆黑的機房裡,蘇白和時平兩人要形影不離的待上大半個月。
這段時間,對時平來說,格外難熬。
蘇白在工作中,會變得極其理性,發現并解決問題成為思考主線。
就像是一台電腦,複雜的程序運行占據了絕大多數算力,那麼其他程序就會卡頓,甚至被迫中止。
對蘇白來說,“其他程序”就包括吃飯、睡覺和對平及時的情緒感應。
再加上,兩人獨處,沒有第三方充當潤滑劑,于是,沖突和矛盾就産生了。
矛盾剛開始,是蘇白連續熬了三天沒去睡覺,時平勸不動後,就把褪黑素藏在了糖果裡。
那褪黑素做成了軟糖模樣,蘇白忙起來就随手往嘴裡塞了幾粒,然後就整整睡了十幾個小時才醒。
蘇白醒來後,發現制定的工作計劃全部被打亂,壓下了脾氣,又熬了兩天趕上了任務進度。
這些積攢的矛盾,在時平發現蘇白不肯再碰他經手的任何食物和水後集中爆發。
時平穿着圍裙站在機房門口,手裡提着剛剛樓下飯店送上來的餐盒。
他質問蘇白:“你什麼意思?家裡一大桌菜不吃。”
電腦屏幕的光照在蘇白瞳孔裡,透出無機質的冷漠。她聽見聲音後,過了好幾秒才抽出時間看向時平,然後視線慢慢滑向他手裡的外賣。
“謝謝,下次我自己去取就行。”蘇白站起來,伸手接過外賣,直接扔進了垃圾桶,然後又拿了瓶水,檢查過瓶蓋完好後,才慢吞吞擰開喝了幾口。
她做完這些,沒什麼情緒的又回到了電腦面前。
被忽視、不被理解的憤懑和委屈染紅了時平的眼角,但最終他什麼都沒做,取下圍裙,默不作聲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開始處理剪輯素材。
沒人說話,就隻剩下散熱器風扇呼啦啦轉動聲和有節奏的鼠标、鍵盤敲擊聲。
餐廳裡,一桌菜慢慢散了熱氣,變得油膩又惡心。
第二天,樓下飯店又來送外賣,時平開的門,卻沒接,叫蘇白自己出來拿。
蘇白拿了外賣,拖開椅子在餐桌一側坐下,心裡還想着工作的事情,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對面的時平心思也不在菜上,他猶豫着,決定先從工作挑起話題。
“我這邊剪的差不多了,你那邊如何?。”
當時為了提高剪輯效率,兩人各分了一半,各自處理手裡的拍攝素材,最後編輯整合到一起就行。
蘇白翻了翻工作計劃安排表,給出時間:“下午4點就能結束。”
時平點頭,又問:“那今天晚上電影成片應該能出來,一起看看?”
蘇白拒絕:“更想睡覺。”
時平忍了忍,最後出口的話還是帶了幾分埋怨:“你現在是甯願睡覺都不願意陪我嗎?”
蘇白語氣溫和:“你不是特意把軟糖換成褪黑素,就為了我能去睡覺嗎?”
時平為自己解釋:“我那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蘇白笑着打斷他的話,她用手貼了貼他的臉頰,溫柔看着他道:“為了我好,不準我連續熬夜工作。”
“那麼,為了我好,也請不要讓我熬夜陪你看電影,好嗎?”
時平慌張站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白沒空和他再多說,看着時間到了工作點,就徑直鑽進了機房。
兩人的沉默持續到晚上九點。
即使被拒絕了,時平卻還是抱着一絲期待的。
他處理好工作後,連接好電視,又切了水果倒了飲料,布置成看電影的氛圍。
等洗完澡,蘇白裹着浴巾出來,就看見蹲守在門口抓人的時平。
他像條跟屁蟲似的,也不說話,就跟進跟出。
蘇白曬衣服,他就遞衣架。
蘇白吹頭發,他就在旁邊遞梳子和毛巾,還把地上落發都清掃幹淨了。
等所有事情忙完了,蘇白也從工作狀态切換出來,終于願意正眼看人。
“你總跟着我做什麼?”
“我們一起看電影。”
“我想睡覺。”
“那你睡你的,我抱着你一起看電影。”
不耽誤休息睡覺就行,蘇白點頭同意了。
客廳的布藝沙發塞不下兩個人,但是茶幾下鋪了一張白色地毯,剛好能擠下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