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打開的門後後站着一名清瘦的男性,皮膚白到有些病氣,像是放到陽光底下就會變得半透明露出皮膚下面細細的經絡。
他看上去大概在一米八左右,利落的臉部線條和柔和的皮相将骨相的完美發揮到了極緻。他是卷發——看起來不像燙的,更像是一種自然卷,額前随意散落幾根烏黑的碎發,探頭時,一雙如藍寶石一般的眼眸向他們這邊看來。
白凇發誓自己自己這輩子從來沒見過比這雙更美的眼睛。
這實在是一張女娲炫技般的臉,漂亮得讓人不知所措不敢直視,當他認真看過來并禮貌溫和地打了一個招呼時,白凇眼前隻剩下他淺紅嘴唇略微勾起的弧度,心髒一時竟失去了原本穩健有力的節奏,頃刻間方寸大亂。
他下意識摸了一下鼻梁,發現對方的眼神在看完其他人之後開始向他這邊傾斜。
藍色的、寶石一般的眼睛。
對視。
Zerak耳邊的幾乎所有聲音都消弭無蹤,根本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好,好在對方的眼神隻在他的臉上停留了一刹那就移開了,各位教授和學者也反應過來,打着哈哈稱贊着他的臉。
Ring。他的名字叫ring。
中文叫什麼?
“我的中文名叫林泠——如果需要稱呼的話叫我ring或者名字就好。我不算完全參與項目,隻是作為一個可咨詢的對象存在,但是我随時歡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問我,能幫的自然會不遺餘力。”
林泠看起來客客氣氣的,臉上帶着一抹禮節性的微笑。他似乎是一個内向寡言的人,在接下來的交流和問詢中除了簡單的回答之外幾乎沒有開口。
明明外面是接近四十度的高溫,林泠卻穿着一件薄薄的襯衫,袖口有一點點的泡泡袖設計,一截白色的護腕輕輕覆蓋在蒼白纖細的手腕上,往下就是漂亮得像玉雕一樣的手。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裝褲,全身上下都整整齊齊沒有不雅的褶皺,恍惚間和周圍人像是沒和他在一個圖層。
白凇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算是勉強控制住了失控的心跳,胸腔被震得幾乎要痛起來,耳邊飄過一群人絮絮交流着的聲音,在林泠轉頭的時候控制不住将目光死死落在他身上,帶着些許不可置信。
太驚豔了……連震撼都不足以形容。他閉了閉眼。
交代注意事項依然隻是非常簡單快速的提點兩下,畢竟大家都是聰明人,白凇沉默着跟着付超走出了那間辦公室。快走到走廊外的時候,白凇忽然問:“……我們團隊的對接是誰負責的?”
付超被他問得一愣,下意識答道:“這個還沒有設置……一般是隊長也就是我負責一些重大事宜的對接。怎麼了,你需要和對面直接交流?”
白凇眼神有一瞬間的躲閃,不過最終還是穩住了,沒有暴露什麼,他說:
“那我可以負責對接嗎?”
付超瞪大眼睛:“……啊?”
“我想做對接工作。”
付超有一瞬間幾乎要不認識自己這個師弟了。
在他印象裡,白凇遇到這些需要應酬的工作難道不應該想盡一切辦法逃避嗎,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居然主動說要搞對接?
他倆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片刻,付超嘶了一聲:“……行吧。那就交給你了。你到時候把對面老師都加上,針對項目所需讨論并整理一些資料就好。”
白凇點了點頭。
付超有些迷惑地向前走着,而白凇走了一半忽然不着痕迹回頭看了一下。
透過門縫裡剛好能看見林泠偏過去的脖子,烏黑的頭發和冷白的皮膚形成較強的對比。一清二楚。
白凇幾乎感到一瞬間的呼吸不暢,腳步加緊了一些,徑直走到了陽光底下,似乎在全力克制着回頭的沖動。
林泠下班比較晚。他今天有一些教案需要整理,自己手頭上的項目也需要費心。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随便對待自己工作的人,哪怕這個項目和他的關系确實不是很大。
他的專業和數學物理關系并不密切——雖然他的高考數學物理成績挺好的但是那放在學術界完全不夠看,他自己的本專業是心理學系,他目前教的也是心理學。
……但是教授說他覺得他這顆聰明的腦子能在這個項目裡給他們帶來一些收獲。
。這樣嗎。那好吧。
林泠并不那麼擅長拒絕,尤其是老教授的請求。全國頂尖學府的教師那非常權威了,每一個都是泰鬥級别的人物,他在其中無論如何都是晚輩。
他的性格本質上其實還是溫和的,哪怕在外人看來顯得十分有九分的冷淡,本質上也是源于自我保護,内裡始終都是柔軟的。
關上門走出去。八點多校園裡面還是很熱鬧的,ring穿過人來人往的林蔭道,準備回家,忽然有人喊了他一聲:“是ring教授嗎?”
他微訝,擡頭看向聲源——這個稱呼并不常見,老師和長輩一般稱呼他為ring,學生一般叫他墨老師。把這兩個拼在一起委實有些奇怪。
然後目光正對上一張讓人印象深刻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