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有些膽怯……他不敢承認。似乎将自己如此之大的纰漏塞到别人手裡是太艱難的事情。
身體有些不聽使喚,面前的人越發過分,林泠輕輕掙紮了一下,提醒某人自己扣數。哪怕是這樣,對方也在他的唇瓣上流連了許久才戀戀不舍分開。
林泠實在是臉熱得擡不起來,剛想下逐客令就聽見白凇似乎非常失望地說:“……真的不留我嗎。”
林泠在心裡罵了一句,無聲怒斥自己要心狠一點,轉眼間又被白凇重重揉進懷裡。這人就好像想在他身上留下什麼自己的氣味的動物,抱着他不撒手,時不時還會用尖尖的虎牙碰一下他的皮膚。
林泠皮膚本來就敏感,明明沒怎麼用力居然真給這人整出點紅痕來,推又推不開,無奈道:“你是狗嗎……”
白凇不答,隻是貪婪嗅着他頸間的氣息,驢唇不對馬嘴地說:“教授你腰真的好細……”
爹的死變态。
林泠實在是扛不住這人這樣親熱,頭幾乎埋到胸口,手執着抵在白凇肩膀上試圖把他推開,但是這人不僅僅年紀比他小身體也比他好不隻是一星半點,實在是扳不動分毫,弄得幾乎要氣急敗壞。
“……你專程來我這裡耍流氓了是嗎?!”
白凇一臉無辜:“怎麼會呢,我隻是想靠教授近一點而已啊。”
被又親又抱又咬的當事人被他的厚顔無恥氣笑了,真是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招惹了這麼一個難纏的貨,每次剛想譴責他又被人一句“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給堵回來——
他算是知道了,自己根本就對自己心上人狠不下一點心,被這條大型犬又貼又蹭本質上也是他自己的默許,幹脆自暴自棄放松下來,伸手摸了摸白凇的腦袋:“……怎麼傻成這樣。誰教你這麼追人的。”
白凇即答:“我媽。”
林泠:“……令堂還真是很有風格,我想想聽聽她是怎麼一個說法。”
白凇眼睛一彎,半認真半調侃地盯着一臉無語的林教授說:“我媽說了,遇見喜歡的就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色誘,然後死纏爛打,建模在這裡,操作可以随意一點,隻要有持之以恒的精神就一定能在感情路上有所建設。”
很好,很不講道理,某人也算是落實得很到位。
林泠算是沒辦法了,便宜也被這人占了心也被他偷了,現在唯一能守住的線就是要不要确定關系了——但是這個似乎也是某人死纏爛打計劃當中一定會攻克的一環。
林泠強逼自己在糖衣炮彈中保持理智,為了自己最近兩天的人身安全,不管某人怎麼求都沒同意對方從樓上搬下來。不在學校的每一分鐘他幾乎都被擁在一個溫暖踏實的懷抱裡——白凇仿佛有那個分離焦慮症,碰不到摸不着都會很難受,林泠本身不排斥又慣着他,這人就越發有恃無恐,恨不得讓林泠床都不用下腳都不用沾地,體現了超級大挂件應有的安全感和礙事感。
林泠也不知道自己這個被追的怎麼能這麼失敗,被這小子拿捏得死死的,也沒有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可以玩。
親都親過了好像說别的也沒有什麼大用處了。
白凇不定時會出現在林泠的辦公室裡,而這種工作場所林泠都會和他約法三章絕對不能幹一點出格的事情,白凇也清楚他的脾氣,工作的時候會盡力不影響他。
而林泠也會選擇在辦公室裡面順便進行自己的勸退工作。
“……這個月第幾次了。”林泠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學生,學生根本不敢和他對視,和鹌鹑一樣。
“說了很多次了你這個論文很多論述點根本沒有把過程分析寫清楚,引用他人觀點的比例遠大于自身觀點,串在一起何止是邏輯不通,連最基本的語法都不通。我這個月已經讓你改了第五次了吧,你就不能長點記性?”
白凇在旁邊看着都替學生捏一把汗。雖然說大學生的論文和多都是東拼西湊得過且過,但是林泠似乎根本不打算讓學生混過去。
他對于學生平時作業的嚴格程度也是非常有名的,能從他手上過的學生都算是了不得的翹楚了,鬥膽跟着他的兩三名研究生更是從頭罵到尾,一回頭發表了不知多少篇學術論文了。
之所以能管的這麼嚴也是因為林泠過硬的自身實力,完全一本人肉索引器,哪怕你自以為找到了再冷門的資料都能在他腦内有專屬的篇目索引,相比之下拙劣的洗稿和模仿不存在空間。他手底下的學生成績都很好但是确實沒有幾個人喜歡他——畢竟這冷厲地教學風格真不是幾個人能抗得住的,有時修改了十幾次又被打回,看見對方居然給你整理出了一系列可能和他所研究項目有幫助的各種篇目,有一種兩眼發黑又哭笑不得的感覺。
林泠其實也有反思過是不是自己的态度太冷硬了所以學生才會有這麼大的壓力,也有試圖嘗試過,目前已經放棄——很顯然如果他用溫柔的語氣把學生論文裡面自以為巧妙的敷衍之處一一挑給人看,這比态度差給人的觀感更差了。
這就不是冰山美人了,是蛇蠍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