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過去,烘好的柿子也真的可以吃了,石榴也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摘掉,兩人也吃不完。
柿子熟了就得盡快吃,不然就會爛在箱子裡,那之前兩人的努力就白費了。
賀峰帶着宋青書給朱老師和劉嫂各送了些石榴和柿子,剩下的也就還好,一箱熟的太多,賀峰還會拿到街上賣。
隻是宋青書一天最多隻能吃兩個柿子,賀峰不讓他多吃,他就拿着一個小紅石榴,哀怨地揪石榴籽兒。
賀峰隻能摸摸頭,說是怕他胃裡難受。
宋青書也就是裝裝,哪有真脾氣,賀峰一哄,他就開心了。
白露過後,早晚溫差就大起來,賀峰總覺得宋青書的衣裳不夠,合計着八月十五再上街一次。
上次買糖宋青書沒讓買很多,賀峰怕他吃多了牙疼,每天隻讓一兩顆,但是兩人身上都會帶,分着分着就快沒了。
賀峰沒什麼親戚了,離得太近的沒必要,娘那邊的親戚在城裡,賀峰去鎮上打了電話,也說不用來了。
他和宋青書現在關系正好,不近不遠,中秋兩人一起過剛好。
街上東西不太多,基本都是賣吃食和蔬菜的,最近幾天兒賣肉的準備在街上整個攤兒,說是每天早上七點半開始賣。
賣完正好回家休息,省得像之前一天到晚守着誰來家裡割點肉。
他這樣一搞,賣豆腐的,賣香油的……都準備支個攤兒,就在十字街口,叫賣一會兒。
之前就算逢集的街上也有些清冷的街道,早上也熱鬧了點。
但是,最近賀家村有個新情況。
村長賀建平帶着村幹部,在大隊裡開了次會,除了十六以下、六十以上的,其他賀家村的人都要到場。
宋青書在家看書看得無聊,也跟着過去了,反正那天動靜鬧得也大,現在村裡人看到他和賀峰站一起也就知道他是誰了。
村長站在前面,拍拍綁了紅布的話筒,先額了一聲,讓大家安靜,就開始講接下來的事情。
宋青書坐在賀峰旁邊的小闆凳上,後面還站着很多人,來的都是青壯年,身邊站着家屬,孩子都在大隊外面一起玩兒呢。
這次開會,村長說了很多南邊大河的問題,河道不夠寬,橋卻足夠長,每年雨水一豐沛起來,就會發大水。
近幾年已經發過兩場水,兩邊的住戶家都淹了一半,木頭浸了水就沒那麼結實,家裡東西大大小小都換了一遍。
現在說起來那些家也是難掩傷心。
村長說了不白幹活,壯勞力都能來幹活,市裡批了錢,幹活的記下工,然後分錢。
農忙的時間也過去了,那河這兩年不是發水就是淹小孩兒,三五歲的,十五六的都有。
今年那個還是個會水的十六歲大小夥子,有人勸說,也不聽,趁人不注意就跳進去了。
勸說的人哪知道自己就進屋放個東西,出來看沒見着人,還以為被自己勸走了。
結果下午河上就漂了人影,傍晚家裡人找過來時抱着孩子就哭,孩子他娘哭得暈過去幾次。
最後還是在周邊村民的幫助下才帶着孩子離開。
宋青書聽一半兒,想起自己之前聽來的消息,捏捏賀峰的手,湊過去小聲說話,“年前兒你是不是還救了一個人?”
在知青院子裡都傳開了,說是姑娘和家裡大吵一架鬧着要去跳河,正好被捕魚的賀峰撞上。
“不止我,當時那旁邊兒好些人呢。”賀峰也湊過來,用和他相似的氣音回。
遠處有女孩盯着這邊兒看,賀峰對别人視線敏感,轉身對上,但他發現自己并不認識。
宋青書不知道他在看人,捏着他手的力氣重了點,表達自己的不滿,“哦,那還傳她要以身相許呢?”
賀峰下意識就答:“哪能啊,她才十八,還是個孩子呢。”
這話說的宋青書開心又不開心,因為他也就十九,一歲隻差。
怪不得平時賀峰都把自己當小孩兒養呢。
他努努嘴巴,“我想出去了。”
賀峰以為他是在這裡嫌悶,想出去透透氣兒,讓他就在門口和小孩玩一會兒,應該沒多久就能帶他回家了。
宋青書心想果然,就是把自己當小孩兒了。
他貓着腰悄悄從後門出去,迎面就看見二慶抱着一個小孩兒,看着也就八九個月大。
其他孩子都在玩,隻有二慶抱着,累的腰都往後仰着,宋青書連忙接過來,“誰家的小孩,怎麼是你抱着?”
二慶被他塞了顆糖果,揣進兜裡,“是我們輪流抱的,到我了。”
旁邊的男孩看起來比二慶大上好多,應該有十四五歲,附和着說對,大家都抱過了。
宋青書将信将疑地拍着懷裡嬰兒的後背,在福利院裡這麼大的寶寶不常見,一般都是院長帶。
他也隻是幫忙抱過幾次,雖然懂事但身體太差,院長也不忍心一直讓他幫忙,宋青書也懂,會從其他方面讓院長少些負擔。
比如帶孩子玩遊戲,畫畫……
懷裡的小娃娃香香的,軟乎乎的,宋青書心情還算好,“我教你們玩個遊戲吧。”
原本還在鬥雞的小孩們停下,賀井春問:“玩啥?”